洗了澡之后,全身轻松了很多,离开水坑,我们沿着山脚继续往前。
二叔催促我,说我们不能一个地方停留太长。此时我还在回头看他刚刚洗过澡的水坑,包括一旁流进去的小溪。夜色下有东西浮上了水面。居然是一条条已经翻了肚皮的鱼。我打了个冷颤,二叔的身子到底是有什么问题?只是洗个澡,就能把鱼都给毒死了?
二叔对我说,人们喜欢进深山来登山和远足,但这里面的事儿残酷的都是常态,发生了什么外面也不知道,就像刚才那群人,杀人越货,只是为了图一时心情这就不可原谅,要是为了抢东西活下去呢?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呵呵了一声。
天亮时分,我们走出了长长的一片树林。二叔把地图放在罗盘上,站在山口往前面两座大山的方向在分辨。
:应该已经很近了。
选择一个方向,又钻进了一个树林。虽然我们身上依然破破烂烂,但洗过澡的二叔似乎连头发都清爽很很多,动作也变得麻利了。
或许是因为地势低洼,这片树林的尸气明显非常重。而且整个林子里飘着一种异常的味道。二叔找了一处地方挖开厚厚的树叶和泥巴。不到二十公分便已经是稀泥。
这里是沼泽?
二叔摇摇头:我在找东西。
继续往下,他的手像是抠到了什么,从稀泥里往外一扯,结果掰出来一大块腐木。我仔细一看,看似是腐木,外表居然已经石化了。
我非常的吃惊,几个字几乎脱口而出:都江古堰?刚开口我便后悔了,这里是福建,哪里来的都江堰啊?
山石的表面是一层朽木,这里和四川高山上的场景何其的相似?
此时我们刚好绕过了这座大山的山口,爬上树便可以看到,前面一大片茫茫的低洼树林。这种地方,人走进去了被毒死的都很多。
我说沼气可能有些重。二叔笑了笑。
:沼气?你再看看,是阴气很重。
接着二话不说,我们便继续往深处走去,连山在远处,遮天蔽日的树木从五米高往下,便将沿途盖成了一个阴森的世界。
一整个上午的时间,我们在这对于一般人如同阴间的地方绕来绕去。二叔亲手将我手上的布撒了雄黄又严严实实的裹了一层。不只是我,就连他自己,也用布塞住鼻子。本来活人气就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一来我们就成了真正的“死人”。
各个方向全是奇怪的树木,幽深的看不见影儿。是不是不知稀泥里的什么声音,能把人吓一跳。
这种地方,一旦看不到山了,进来后绝对迷路永远出不去。二叔却说,他在找一样东西。
我问他找什么?他拿着地图,眼睛一直盯着上面。
:找一条古时候的路。
这种暗无天日的污沼林子,谁知道能有多大?这以前的胡家村,到底在山里的什么地方?
找以前的路?别人肯定以为他在说胡话,但我却发现他那张拼拼凑凑的地图上,进山后一片地方全是空白,只是在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代表路的箭头,刻意把这块空白全填满了,是在安慰自己。
我再也忍不住了:这片地方起码几百里大,你就画这么一个箭头?
二叔没回头:我找过以前的古籍,从里面的情况来看,胡家村还在的时候,并非和外界没有联系,也就是说肯定是有路的。
我们两骂骂咧咧的,他的语气却十分肯定。
在里面绕来绕去,二叔似乎在看每一颗树,我也是不断的在经过的地方,见我的罗盘上标记的密密麻麻,二叔看了一眼。
:你那样没用,得找特定的。
阴森的树林里走了这么久,他的罗盘上居然只是标记了少数的几个点。
特定的树?
裤子上已经全是淤泥,此时天色却已经暗了下来。
就在傍晚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什么,那是一个普通的登山包,被丢在一处朽木里。看样子已经是最近才落下来的。
眼看要到晚上了。我和二叔显得忧心忡忡。虽然表面上什么都没看到。但我们看的方法不同。一入夜,这个林子完全给我一种心悸的感觉。
阴气太重了。我问二叔,这地方以前到底死过多少人?泥土下面,似乎埋藏着各种我们看不到的诡异东西。这我到不是很害怕,我害怕的是,每走一段时间,阴森的感觉中。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从附近传来。似乎这片树林里有什么极其特别的东西,我能感觉到它,但却根本看不到它们。
天色完全黑了,我们停了下来,在一棵树下休息。我感到全身冰冷,虽然表情没什么异常,但我裹着手的袖子始终在不断的抖。到这里之后,二叔又在罗盘上标记了一个点。
此时我才发现有什么不同,我们蹲的这一刻,上面的叶子居然全是其他地方伸过来的,而这颗看似普通的东西,长满了青苔的树干,居然早已经枯死了。
二叔当着我的面,静静的看着这颗树干,之后居然拿出刀开始挖。
碰碰的声音中,二叔根本不管那么多,木屑飞溅,之后我看到里面居然是空的。
二叔的眼睛静静的看着树洞里,我这才发现,里面有什么东西,那是两双空洞洞的眼睛,居然是一具已经早已经干瘪的尸体,被镶嵌在这树中?
怪不得,这一棵和别的不一样,盯着这玩意,我总算明白了二叔罗盘上那些点的意思,还有为什么我隔一段时间就会有那种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