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还好英蓉机灵,抓住方嬷嬷把柄,否则,只怕今日之事,不是罚几个月月钱就能了的。”
茗荷道:“先前夫人给的赏钱我都攒着的,这几个月,咱们三个不管是胭脂水粉,零嘴吃食,还是补贴家用,都足够。”
花如雪笑着,起身去取多宝阁上一个雕花镂空红木盒子,放在三人面前,打开盖子,竟是花如雪这几年生日收到全部值钱宝贝,由平日几位熟识的官家小姐私下所赠,自然不用记在府上的账本里,拿出去换银子换银票都不会被发现,花如雪道:“这钱,自然是我出,不然,叫我如何心安。”
三人自然是一番推辞,花如雪正色道:“我虽姓花,也不过是夫人捡来的,夫人疼我一日,我就还是嚣张跋扈的丞相府三小姐,若哪一日夫人厌弃我了,我与你们,也并无二异,或许连你们也不如。今日怎样一个情形,你们也见着了。”
她们何尝不知花如雪身份地位尴尬,好就好,不好,连她们也不如,至少,她们都知道自己的家在哪,无论如何,有个去处。
芳萝道:“我们三个总是会护着小姐的。”
花如雪眼泪瞬时落下,像是积雪的断崖,摇摇欲坠,却终于迎来春日第一束温暖的阳光,她终于,又有了羁绊。花如雪道:“你们护着我,我也护着你们,咱们墨竹院上下一心,总有一日,要叫外面任何人,不能以任何理由再害到我们半分。”
☆、杏儿
如此安生几日,花如雪的病也好了,这一场实在病得太久,久到她现在看到外头的阳光就觉得刺眼。
听闻苏老夫人出殡那日,辞灵时哭得最厉害的是苏幼瑶,几度晕厥,倒是在老夫人膝下长大的苏幼向,竟像个冷血的似的,假惺惺哭了几声,也就罢了。族中众人谁不骂,只说老夫人白养了她一场。
苏幼瑶挣得了孝顺的名声,前日还约着苏幼蓁拜帖到花府,想来看望花如雪,只是花如雪以不舒服为由,给拒了。
这一日晚间,夕阳正美,余晖染红云彩,天空如蔚蓝与橘红的颜料打翻了一般,微风拂过,没有丝毫的凉意,暖暖的叫人想出去走一走。
花如雪禁不住几个丫头的央求,换上一身凤仙粉的家常衣裳,叫人拿了软垫,往后花园里去。
花丞相与花夫人虽然不爱花,但是京城里不成文的规矩,世家夫人小姐的宴会都是摆在花园中的,也是为个人比花娇的意思。所以京中体面的人家都有自己的花园,种上些娇艳的花朵儿,请专门的花匠精心培育着。
端午才过去半个月,蜀葵自是不必说的,依旧盛开,花家多培养红色,也有少许粉色和紫色的,远远望去,花态各异,如锦如缎。还有大朵的龙船花绽放,绣球一般,因生得矮小,只种在花盆里,沿着路边摆了两排,一簇一簇,各种颜色都有,很好看。另有其它的花,只是不及这两种开得热闹。
花园中建筑有几处凉亭,花如雪走到其中一处坐着,丫头们摆了点心时令水果上来,因快到晚膳时间,花如雪不敢贪吃,只捡了一块绿豆糕吃了两口。
自她落水醒来,就一直闷闷地不爱说话,有时候在花夫人面前,不得已,为逗花夫人高兴,才笑笑,平日在墨竹院,皆是静静地看书绣花,或在窗前呆坐,芳萝几个本来就是想闹她出来散散心,不想花如雪只是坐在亭子里看她们摘花玩。
茗荷摘了许多栀子花去给花如雪看,大片纯白的花瓣重叠,中间是淡黄色的花蕊,轻轻嗅去,清香惹人,花如雪道:“摘一些回去插瓶,要那含苞的,多放两日。”
茗荷依言去摘,花如雪拿出手绢,铺在石桌上,将那些花一一嗅过,放置在手绢里,想着晒干了放在香囊里。
“三小姐真有兴致。”
花如雪回头去看,原来是白淑荣带着杏儿也到花园里来散步,她起身迎去:“大嫂。”
白淑荣轻笑,手扶她坐下,望见那手绢上的栀子花,问道:“三小姐喜欢栀子?”
花如雪捡一朵在手间玩:“算不得喜欢,摘一些回去做个香囊罢了。”
白淑荣道:“正是呢,这个时节,也就属栀子最香了。”
花如雪道:“大嫂若喜欢,我叫茗荷她们多摘一些,给大嫂送过去?”
茗荷三个见白淑荣也到亭子里来,早就停了摘花走过来,站在花如雪身后。白淑荣见茗荷手里的栀子,花香沁人心脾,那纯白无暇的花朵儿像是上好白玉雕成的,簇拥在大片的绿叶中间,当真叫人喜欢。
白淑荣道:“哪里好麻烦三小姐身边的丫头,叫杏儿去摘来就成了。”
花如雪也不再客气,将手绢拢起来,递到芳萝手里,叫她小心拿着,和白淑荣道过别,也就回去了。
走到垂花门时,只听英蓉说头上钗子不见了,原是她今天戴的两支蝴蝶钗子现头上只剩一支了,众人打趣她,怕不是被花园里的花朵儿迷了眼睛,飞走了吧。
英蓉不理她们,只向花如雪道:“奴婢去花园里寻一寻就来。”
那蝴蝶钗子本也值不了几个钱,花如雪晓得她心思,道:“你去吧,若找不着,回头我给你买一支就是。”
英蓉转身就去,晚饭时分方才回来。
芳萝几个笑她:“到底是被夫人罚了月钱,一支素银蝴蝶就值得你这样紧张,找着了没?”
英蓉笑道:“那本是一对,若丢了一支,只留另一只,总也可惜。”
芳萝道:“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