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话,深怕英蓉伙同方嬷嬷害了花如雪。这会儿听了英蓉哥哥的事,知道自己误会英蓉,又是道歉,又是赔礼,恨不能一颗心全掏出来。

三人皆是六七岁时改了名,便伴着花如雪在墨竹院一起长大,不是亲姐妹,却有金兰情。

英蓉也不是小气的人,直说怪自己不该瞒下她二人。茗荷又在其中劝导,此事就算过了。

进了里间,花如雪叫搬了绣墩都坐到床边去,茗荷是早有一个的,便直接去坐,芳萝英蓉也不客气。

主仆四人又说一会儿英蓉哥哥的病,又说起方嬷嬷见风使舵的性子,又说到苏老夫人。

茗荷道:“还有一事,请小姐宽心,方才奴婢向琉璃姐姐打听到,苏老夫人午间的时候,便去了。”

花如雪内心点头,果然心思缜密,面上装出悲伤的模样,使劲拧一把大腿,哭道:“如何,如何就去了,从此可叫幼向怎么办?”

茗荷起身轻轻为花如雪拭泪,花如雪顺势倒进她怀里,继续装哭。

芳萝不忿道:“她既然能狠得下心来推小姐,想必是不需小姐为她担心的,小姐又何必在乎那黑心人。”

☆、同心(三)

英蓉倒不那么激动,道:“苏老夫人去世,只怕苏府再没人肯护着苏小姐,苏小姐此时不向小姐示好,反而推小姐入水,连花家的庇佑也没了,苏夫人又凶悍,以后的苦日子,还有得她熬。也算是自作自受。”

茗荷接过话来,道:“此般,小姐万不要继续与她交好才是。”

花如雪知茗荷忠心,却不晓得其她二人是否能用。芳萝泼辣,倒不像有心机的人,可若是真有心机,伪装得如此真实,只怕最难对付。英蓉才思敏捷,又能言善辩,最适合作眼线。

若真有一人是眼线,也必定是花夫人安插的,用以监视她一言一行。如果是英蓉,想必方嬷嬷不会怠慢英蓉哥哥一事。

也罢,走一步看一步,目前她要对付的人,是苏幼向,即便有花夫人的眼线在墨竹院,也不打紧。

这么想着,花如雪也不再掐腿装哭,从茗荷怀里爬起来,擦干眼泪,道:“我与她自幼相识,多年情谊,自是不愿轻易怀疑她。那日又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心生可怜,也就不愿再想去别处。”

到底病没好全,这么挣扎着做一番戏,说一些话,竟急剧咳嗽起来,茗荷赶紧给她拍胸抚背,芳萝拿被子给她盖上,英蓉拿药给她喝下。

如此折腾一回,吓得几个丫头都不敢再和她多说话,生怕不好,只侍奉着喝了一点化的水,便扶她睡下。

第二日方嬷嬷带着大夫来诊脉,因她烧退了,便重新开了方子,叫按时吃着,饮食清淡,也就罢了。

茗荷守着她做针线,不许她看书,也不叫她多思多想,只捡一些高兴新鲜的事和她说。

这一天也就迷迷糊糊地过去了,只晚间用药的时候,叫英蓉去花夫人那里拿了一点百花香露。

花夫人问了几句花如雪的病情,英蓉事先得了交待,说得模糊不清,似好似重,又说花如雪几时吃了药,又说看了多少书。花夫人见她回答颠三倒四,听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带着方嬷嬷亲自前来。

只见花如雪病殃殃躺在床上,头上一点装饰也无,薄唇无色,双眼微肿,她本有些狐媚气,这一病,倒是看着更惹人怜爱了。想来,待他日长成,必定名动京城,只是欠些端庄,需得请个教养嬷嬷好好教导一番才好,花夫人心中盘算着,面上却不显露,握住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道:“可好受些了?”

花如雪挣扎着起身,花夫人赶紧制止她,只叫她躺着就是。

花如雪道:“这么晚了,娘还过来探望,可教如雪如何是好?”

花夫人道:“娘挂着你的病,不亲自过来看看不放心。那百花香露也给你拿过来了,只一样,别贪吃,冲了药性可不好。”

花如雪乖巧地点点头,见花夫人起身要走,忙拉住她,又看看茗荷三个,又看看花夫人。

花夫人本想为着英蓉之事发作一番,只因花如雪病中,怕她难受,多有不妥,这才忍下。而这时花如雪的欲言又止,可不是和自己一个心思?焉知这些奴婢平日里也这般笨手笨脚。

花夫人示意方嬷嬷,方嬷嬷立即带着茗荷她们出去,里间只余母女二人。

花夫人道:“如雪有话?”

花如雪道:“娘亲明察,我这院里一直没个主事嬷嬷,凡有个事件,都是方嬷嬷打理。方嬷嬷是娘亲身边的人,自然极好,只是到底诸事繁忙,一些时候难免有些顾不上的地方,这院子里虽然没有大事,但有个主事嬷嬷带着下头丫头们做事,总要好些,也妥当些。平日里,如雪野惯了倒不觉得,这几日生病,常常觉得力不从心,茗荷几个都是孩子,方嬷嬷,珍珠姐姐和琉璃姐姐虽也多有照顾,但难免会有疏漏的地方,我只怕娘亲院里事多事重,不敢轻易劳烦,谁知昨日夜间又发起烧来。”

说到此处,竟抽噎起来:“还望娘亲疼我些。”

花夫人登时大怒,她只道英蓉几个只是不会回话,不想连花如雪也照顾不好,这般无用。

花如雪见她生气,又继续说道:“娘亲别怪茗荷几个,到底院中没规矩,我又极少生病,她们虽尽力侍奉,无奈何事难周全,若有个主事嬷嬷领着,想也不至于如此。”

原来花夫人与花丞相成亲后恩爱非常,花家除主母花夫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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