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从灵堂的的大门的缝隙里吹进来，将白的布幔轻轻扬起。门口守夜的仆人在寂静的黑夜中昏昏欲睡。
跪了二天一夜的欧阳玲玲早已受不住煎熬，被秦香劝去休息。只是她并未回小楼，而是来到了欧阳健生前的卧室内。熟悉的气息让她干涩的眼睛又开始泛酸，她趴在床边，一个人，无声无息地趴了许久。
也许她是真的累了，迷迷糊糊地竟然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夜风自窗檐吹进来，打在她消瘦的肩膀上，冻的她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一件温热的外衫轻轻盖在她的身上，欧阳玲玲下意识地唤了一声，“爹爹！”
黑暗中无人回应，有泪珠儿顺着她的眼角滑进床褥里，浸湿了大片。
“唉”
身后传来一声轻轻地叹息。
欧阳玲玲猛地一怔，飞快地转头望去，在看到孟姜时，眼中还是闪过一瞬间的惊喜。
“孟哥哥！”
随后，这句称呼，也毫无意识地溜了出来。
孟姜终是不忍，俯身望着她，大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柔声哄道，“玲玲，你的父亲已经不再了！你难过，痛苦，都无济于事。你要做的，你能做的，就是让自己长大！你明不明白！”
欧阳玲玲眼中的惊喜逐渐冷却下来，她直视着对方冷冷问道，“你去了哪里？”
孟姜微微一愣，放在欧阳玲玲头上的手也跟着顿了一下。有些讪讪地收了回来。欧阳玲玲踉跄着站直身体，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孟姜，又问了一遍，“你，去了哪里？”
“玲玲，你的父亲”
“那也是你的父亲！”欧阳玲玲厉声打断孟姜的话，双眼之中的愤nu 和失望，几乎将他湮没。“我问你，从父亲把你领进欧阳堡那一刻开始，可曾有一日亏待过你！”
“并不曾有！”
“可有一次将你当做外人？”
“也没有！”
“那你告诉 我。为何父亲魂魄未安。你便如此忘恩负义？”
欧阳玲玲的眼泪随着质问声一起滑落，孟姜定定地看着她，本能地想伸出手，却兀自握紧了拳头。
“无话可说吗？”欧阳玲玲自己抹了下脸。指着门口的方向说道。“既然无话可说。那就给我滚！既然已经忘恩负义，就不要再假惺惺地跑来装善良。自今日起，我欧阳玲玲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关！”
“玲玲！”孟姜微微皱了皱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根本不懂，你的父亲”
“滚！”欧阳玲玲喊得声嘶力竭。
在寂静的夜空中，贯穿了整个欧阳堡。不远处立刻 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孟姜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揽过欧阳玲玲的腰，飞身掠出窗外，几个起落，已经出了欧阳堡。
欧阳玲玲的诧异之后，更多的是惊恐。她和孟姜生活了将近十年，却不曾发现 ，对方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西城的上空只有星光在闪烁，黑的影子在屋檐上起起落落，很快便消失在城门口。
无比尴尬的江小雨在听到外面的声音时，几乎感激涕零地拔腿就跑。阿音错愕地看着濯清，对方只是淡定地将掀开的内衫重新整理好。
“不是，这，这什么情况？”阿音迷迷瞪瞪地问道。
“你是在问刚刚的事情，还是在问外面的事情？”濯清不急不缓地反问道。
“我”阿音指了指濯清又指了指门口，最后嘟了嘟嘴，一下子还真不知道 自己要问什么。回头却看见散落在床边的白瓷瓶，急忙走上前拿在手里闻了闻。
“江小雨的药？”阿音立刻 闻了出来，惊喜地说道，“清清，这是江小雨在罗口镇拿给我的药。我记得效果很好的，这个小气鬼现在才舍得拿出来！趁他还没回来，我再给你上点！”
说着说着，就开始动手解濯清的衣服。濯清无语地抓住她作乱的小手，轻轻捏了捏，“他已经替我上了，剩下的就留着，说不定以后，你们还用的着！”
阿音也没注意濯清话里的意思，只掀开前襟的一角想看看他脖子上的伤口，却又被濯清一把拉住。
“别看了，等它想好的时候，自然就好了！上天不让我死，说明还有事情需要 我去做，所以这些伤一定会好的，你别担心！”
阿音坐到濯清身边，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阿音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 想太多，有什么想说的，就说！”濯清望着她，眼中有温柔、包容、不舍、和眷恋。
阿音迎着濯清的目光，终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说道，“清清，我是不是跟你不一样？”
濯清轻轻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回道，“世间所有生命，都各有不同。无论凡人还是神仙，都要遵循这个规则。你自然与我不同！”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嗯就像你说的，有凡人也有神仙，那我是什么？”
濯清楞了一下，了然地反问，“阿音，在你眼中，我又是什么？”
“你自然是清清啊！”
“那在我心中，你自然是阿音！”
阿音被他的话绕了进去，觉得有哪里不对，又觉得好有道理。
濯清被她一会皱眉，一会咧嘴的表情逗得忍俊不禁，握了她的手又说道，“我问你，如果我是妖，是神，或者是魔，在你心中，我又是什么？”
“当然还是清清啊！”阿音几乎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才缓缓明白过来濯清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