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布重新亮起来,采录出蛋糕的画面,被烛光照亮。
黑褐色的巧克力蛋糕上,隐约两个更深的侧脸剪影,清晰。
烛影轻摇,角度刚好,就连影子都变得暧昧起来不放过内心尴尬的二人,两个额头像是抵靠在一起。
胤禛眯起眼睛沉默地看着,薄唇抿成直线下颌收紧,握在手中的酒杯捏得死紧,发出细微的刺耳的摩擦声。
“十九。”江煜城看着对面的展笑意仍是温暖的笑,接过她递来的白巧克力笔,将答案填在角落。
林若黎站在展笑意身旁揽着她的腰,一脸不屑,“你蒙的吧,算这么快?干嘛不去参加奥数比赛。”
江煜城毫不在意,讨好地笑过去,“谢嫂子夸奖。只是除了十九,还能是什么呢。至于比赛,早多少年前就断了这念想了,因为某人不喜欢浪费周末的时间用于学习,为了逃避上课存心交了白卷让奥校的老师给赶出来,我也只能舍命陪淑女了。那一顿好打,她倒是躲过去了,我可没逃掉,被我那老当益壮的爷爷追着满大院地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时候展大哥也被她气成不行,估计他现在想起来还能头顶生烟。”
林若黎嘻嘻笑了两声开心地扬起头,好像真成了某人的媳妇一样得意,美美地啧了两声鄙视地看着他,忍笑说道:“你记错了,这丫头交的不是白卷,她把最后一道最难的题做出来了,目的就是为了告诉阅卷的老师,她会,偏就不乐意做给他们看。”
陆瑾瑜靠在舞台边,胸前环抱着老婆下巴抵在她肩上哈哈大笑,摇着头说:“展笑意,各种讨人嫌的坏学生我见得多了,但像你这样摆明了讨打的,真不多。作为你的老师我得感谢你,至今为止还没有给我交过那样的白卷,可我知道,你是为了奖学金。你说说让我听听,你脑子里除了钱还能有点别的不?高尚点的!快十六年了,你不知道我忍你忍得多辛苦,要不是看你长这么大笑言都没打骂过你一回,我真想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展笑意直接了当毫不客气地白了陆瑾瑜一眼,咬牙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小女子亦然。当把您这伟大的人民教师靠欺压我们莘莘学子轻松赚来的丰厚月薪与我这辛苦读书靠考试得来的微薄奖学金摆在一起时,您能告诉我,哪一份是高尚的,哪一份又是龌龊的么?高尚而智慧的陆老师?”
长期被陆瑾瑜欺压又不敢反抗的学生们惯性地压抑自己想笑不敢笑的内心,隐忍的笑声断断续续终于和无关人士的放肆笑声相结合,迅速演变成翻身农奴把歌唱的齐欢颜。
软软地靠在陆瑾瑜胸前的小女人掩着嘴笑,眼睛转啊转地看着展笑意昂首挺胸的德性样不急不忙地说:“陆老师,那个才刚被你善心大发让她能顺利及格的学生在挑战你的权威啊,我觉得你真是太善良了,早知今日就该让她抱着试卷哭,而不是拿着奖学金笑。”
陆瑾瑜无所谓地摇着头,收紧双臂站得更加没了骨头倚在老婆肩上,似笑非笑扫过立时收了笑声的学生们邪恶地说:“不怕,这才刚刚大学一年,总有她哭的时候,就怕那时她欲哭无泪。还有你们,刚才都谁笑来着?继续!今儿让你们有多高兴就多高兴,笑到爽,咱来年江湖再战。”
展笑意眼角抽了抽气恼地瞥着林若黎,手肘顶在她腰上轻声叹息,“你才是天下最二,天下无二的二。叫声嫂子就把你给收买了去,还卖了未来小姑。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服穿啊?坏女人。”
“你不懂,这叫精神食粮,不信你问江煜城,要是江大哥叫你一声弟妹,他也会高兴得飞上天去。当然,那个讨人嫌的外姓表哥可以直接pass掉。”林若黎同仇敌忾地无视陆瑾瑜,眼睛转来转去四处寻找,看到和老婆一起靠在吧台边的江显城挥了挥手,高声叫道:“江大哥,难得你家弟弟过生日,也让他高兴一回呗,过来叫声弟妹听听。”
哪壶不开提哪壶!还嫌尴尬不够多吗?展笑意气得攥紧双拳眯着眼睛盘算要不要当场掐死她。
胤禛的脸倏地黑了半边,冷冷地看着林若黎。他知道她是谁,看到她的脸就知道了,她和胤祥的嫡福晋兆佳氏长得很像,讨人厌的样子更像!
江显城笑得仍是温和,揽着老婆走过来拍拍陆瑾瑜的肩,停在江煜城身边。他对林若黎举起酒杯,一字一句说得缓慢清晰,脸上却分明像极了陆瑾瑜的坏,“从笑言这儿算,你将来也该是弟妹,只是为了他的腿,你要不要考虑放弃?”
林若黎百年不遇的脸红了,红了又白,气得抓住突然哈哈大笑的展笑意用力拉扯,恨恨地说:“坏人,他们江家全是坏人,你不要理他们,更不许和他们家的男人好。笑言不在,我得帮他保护好你,绝不能让这家人得了逞去。”
展笑意的笑尴尬地止在唇边努力忽略身旁此起彼落的笑声,推了推蛋糕车装作没有听见,连声催促,“许愿,吹蜡烛,唱生日歌。”
除了胤禛,所有人都聚在舞台前面。有人吵着追问寿星的愿望,江煜城便随口说出两个,例如希望家人身体健康之类的普遍愿望,任谁再问都不肯继续招认最重要的一个。
音乐声渐渐响起,不同于早前的喧嚣热闹,轻缓,缠绵浪漫。
人群三三两两的散开,陷入爱情的年轻男女成双成对地舞动青春,肆意炫耀相爱的美好。
展笑意对作出邀请手势的江煜城摇摇头,从侍应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