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利落身子却软了,我看着手指在他唇间轻吻过,一声“甚合我意”热气吹在上面含住指尖。湿软的舌延着手指到了掌心,旋了个小小的圈像是午后按在那里的指印,吻了吻轻咬一口,我张了嘴还没叫出来被他唇舌封堵。
吻,很轻,和紧抱住我的手不同,没有力道却纠缠得彻底,夹裹着酒味绵软又温柔。
闭眼靠在他身上解向颈间盘扣,哧啦一响烛影红光乱摇在眼帘外,手一抖被他轻轻握住。
唇边吹着气的一声笑意,我停了动作拉开领口便咬在喉结上,齿间急动地吸了口气含住我耳垂湿麻麻的痒。
“你就是你,不管我叫你什么,都是我的福晋爱新觉罗·胤禛的妻子,我们早就拴在一起分不开了,你也要对我负责。你要我留下我一定留下,你不说我就离开,不管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想。”
分离,重聚,不是无伤,只是被情掩在心底,轻易不见。偶尔碰触两个人都疼,谁也不会少半分,幸好我们还有时间。
两个人的伤,彼此疗,夜半依偎,更要用心体会,全心全意。
眼睛酸得不敢闭上,努力盯着一颗颗盘扣解下去,猛地被他抱起离了桌椅。
几步急走到了床边,再不是刚才那个坐住只看不动的人,也不是之前陷在颈间轻柔舔吻的他,将我直接抱到床上压下来全身覆盖,纱幔乱摇着落在他背后,阻隔一切。
“胤禛……我不是不想你留下,你在我就心安,哪怕你一句话不说地坐在那儿,只是……我只是……”
他的唇落在我唇上嘘了一声,手掌托在脑后取了簪子揉散头发,“我知道。”
千言万语抵不过此时一刻,我的眼中是他,他眼底深处映着我,呼之欲出止于相连唇间。
我想什么他知道,我怕的他也知道,不靠近却相陪。这就是我爱的男人,用他的方式爱我。
得夫如此,无畏亦无惧。
吻他,贴近,再贴近,恨不能穿透彼此的骨肉,融为一人。若真能那样,也许两颗心依然跳动,温暖地相互贴靠,再不离分。
手伸到他腰后卸了腰带放到一旁,推开大敞地搭在我身上的外袍褪到肩后去解里衣的扣,手指都在抖。他的手始终扶在我腰侧,我知道他在看我。
手下的身体烫得厉害,摸得到的肋骨像是根刺疼了掌心,痛到心里。
摸到脸上抬手取了帽子,泪就毫无预警地涌出来,顺着脸颊落到耳后藏到看不见的地方。
帐外的蜡烛劈啪乱响,微弱的烛光照进来。
不是梦,从来都不是。
这个男人瘦了,神情更淡话更少,发丝间竟也白了一小片,像是外面的雪飘落其上,任我怎么挥扫都固执得不肯融化。
“胤禛……”
蜡烛终是熄灭,一片黑暗。
我搂着他的脖子死死抱住,他回我一声“我在呢”把我圈进臂弯里,听不到呼吸的脸贴在耳边,“终是把你接回来,你的丈夫却老了……现如今,可熬不住……睡吧?”
我愣在他颈间紧紧抱着,用衣袖悄悄抹掉眼泪推他躺下,摸到胸前亲上去,“不老。你十三岁时我就爱你,到了三十岁更爱,四十岁更爱,五十岁更爱……这么多年你变了很多,我也是,可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胤禛,我都爱你。胤禛,年少时我陪你年少,胤禛,等你老时我也陪你,胤禛,我们一起。”
跪伏在胸前能听到心跳,随着我每一次亲吻每一声唤跳动着回应,暗夜里愈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