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拿了生化武器和疫苗了。”穆凉说,“当年是我的错,平凉镇内许多人遭受生化武器的毒害,我想纠正我的错误,可我没有正确评估我的实力。三个雇佣兵团,一共几十人,还有政府武装部队和一些觊觎生化武器的人,守卫的人太多,我必须要引开至少一个雇佣兵团才有机会。所以,我用自己做诱饵,把人引开,的确是我把人引到了诊所,同伴催眠了一个特工告诉他们,我在诊所里接受手术。”
“为什么?”乔夏低低哑哑的声音崩溃地喊着。
为什么不骗骗我,为什么要承认。
穆凉很想告诉乔夏,他并不是故意的。
当年,他只有十几岁,只不过是一名小少年,自负又骄傲,总觉得自己闯出的祸,自己要弥补,要修正,所以,他至少要拿到疫苗去救人。
他一只眼睛失明了,身受重伤,思维也慢了半拍,平凉镇那么危险,他又走了将近有半个小时,他以为乔夏一家已经全部离开诊所,上车走了。
毕竟若不是为了救他,他们根本不会被困在诊所里。
谁知道,当时有人在街道上严查,又是持枪,乔爸爸怕两个女儿有危险就想着在诊所里再躲一段时间,没有及时走。
这是他年少时,犯下最大的过失。
这辈子都不能忘怀。
“所以,真的是你害死了我爸妈和妹妹。”乔夏看着他,只觉得荒唐至极。
“是。”
“你怎么那么丧心病狂,我们救了你,你竟然利用我们拖延时间,如果不是我爸妈,你早就死了,你还恩将仇报,你……简直是恶魔。”乔夏头皮都要炸了。
好像有一把刀,在她脑海里活生生地绞着,白的脑浆和红的鲜血都混在一起,疼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痉挛,她以为自己下一刻就要死掉了。
乔夏呼吸急促,脸色惨白,穆凉慌忙扶着她,“你不要激动,我……”
他很想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们走了。
可是,解释有用吗?
在乔夏眼里,他故意引人去诊所用他们做诱饵拖延时间和阴差阳错有区别吗?
在乔夏眼里,只有结果。
他害死了他们全家。
这是不容置喙的事实。
他也清楚,这是他的错。
“你放开我!”乔夏推开他,声音都全哑了,“农夫与蛇,哈哈哈哈哈……”
她一边笑一边哭,眼睛通红,仿佛要滴出血泪。
窗外一道闪电掠过,映出了乔夏惨白的脸色。
雷声轰隆。
乔夏再也无法忍受和他在一个屋檐下。
她冲出房间。
夜色深,惊雷阵阵,乔夏崩溃大哭,泪痕斑驳。
她想和穆凉一生一世。
却发现,同床共枕的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为什么,这个世界如此残忍?
她以为穆凉给了她一个色彩斑斓的全世界。
如今,她的全世界,变成了黑色。
穆凉教会她怎么去爱一个人。
穆凉也教会她什么是绝望。
乔夏跑累了,蹲在地上大哭。
她从来不是用眼泪解决问题的人,今天,只想痛快地哭一场。
倾盆大雨而下。
天气预报果然是准确的,夜里下起了大雨,雷电交加,乔夏蹲在路边,正好是电线杆下,非常危险。
不远处。
穆凉定定地看着她,眼底一片黑,大雨冲刷着他的身体,冰冷刺骨,初春的夜冷得刺骨,再下一场雨,温度更低,穆凉静静地看着她。
一人崩溃大哭,一人默然陪伴。
哭吧。
乔夏,当年是我一念之差,虽不是有意杀害,你全家的确因我而死。
只是……仇恨归仇恨。
哪怕恨一辈子,你也不能离开我!
他拿出手机,打了徐艾的电话,徐艾正要入睡,接到穆凉的电话。
“和平路昌里街交叉口,华丽花园对面,你来接乔夏。”
徐艾诧异,“大乔怎么了?”
“过来!”穆凉厉声说。
挂了电话。
徐艾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换了衣服拿着车钥匙出门,幸好,离得并不是很远,她开到交叉口的时候就看到穆凉站在对街,大雨倾盆,他竟然一把伞都没撑。
她顺着穆凉的视线,果然看到了乔夏,竟然蹲在雷电交加的街道上,滔滔大哭。
徐艾顾不上穆凉,开车过去找乔夏。
“大乔,你疯了吗?”
一道惊雷闪过,真是危险之极。
穆凉神经病吗?在对街看了那么久,竟然没过来劝她离开,虽然雷电劈人的概率非常小,可不代表没有。
“小艾姐……”乔夏抱着徐艾,泪眼婆娑,“小艾姐,救救我……”
她的声音非常低,仿佛是受了伤的小兽在濒临死亡时发出的声音,那哭声仿佛要把自己的肺部都喊出来,她从乔夏的眼睛里就能感觉到乔夏的凄厉绝望。
她难过得要死掉了。
徐艾猛然抱住她,连抱带拖把她拖上车。
“我们先回家。”
徐艾扭头看了一眼穆凉,他还站在雨中,徐艾心中怒,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干脆一道惊雷劈死他算了。
乔夏的情绪一直没能平复下来,徐艾一回到家就去放了热水,拖着乔夏去泡了一个热水澡,徐小树睡眼朦胧被吵醒,睁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妈咪,怎么了?”
“没事,你去睡觉。”
把徐小树哄进去后,徐艾找了一件干净的睡衣给乔夏,把人从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