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叹了口气道:“人在行将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是极度虚弱的,这时候当他面说这种不合时宜的话难怪死者会死不瞑目。”
“是啊,这三个孩子不是我当你们面埋怨,确实不成气候,干啥啥不成,唉,一家人的本事都给我那兄弟一人用完了。”
七叔却皱眉道:“难怪我看他的姿势有点奇怪,原来是天生驼背,这么说他下葬时没有压断脊骨?”
“肯定是没有了,这三个小子因为这事儿气死了我兄弟,也就没敢断骨了,唉,造孽,老子和儿子打了起来,这叫什么事情。”老牛无奈的摇了摇头。
“事情都已经这样,也就不用再提了,还是尽快起棺,将死者重新安葬。”
“弟媳妇托我给您带个话,说我兄弟曾经和她说过自己的天生驼背并不是畸形,而是他身有异象,说是早年间有摸骨的瞎子给我兄弟摸过骨,说他背上隆起的这块骨头叫龙王盖,就是用来摆放金银珠宝的,所以他注定会是个有钱人。”
我笑道:“既然已经发财了,又何必说这种话呢?”
“他当初说这句话的时候两人还没结婚,我弟媳和我们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从小就认识,他两结婚的时候牛林还没发财,所以我弟媳妇也没把这话当真,但后来我兄弟真发财了,弟媳妇开玩笑说他真有先见之明,牛林就说龙王盖这话不是开玩笑,他之所以知道自己肯定能发财是因为他从小就有个特殊的本领,鼻子特别的灵敏。”
“鼻子灵敏和财运有必然联系吗?”七叔不解的道。
“问题是他这鼻子灵敏闻到的可不是别的味道,而是煤炭的气味,只要地下埋着煤炭,甭管往下多深,他只要站在上面立马就能闻出味儿来。”
我都听傻了道:“天然形成的煤矿和地层表面能有几百甚至上千米的距离,煤层之上是厚厚的土层甚至是岩石层,一个人用鼻子能透过上千米的遮盖物闻到煤味儿?这也太扯了。”
七叔看了我一眼,我立马反应过来话说过了,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但这事儿已经突破人体极限了。”
“别说你了,我也不信这话,我弟媳妇也不信,但我兄弟说的确实像那么回事,他说自己所以驼背就是因为老天要他下来寻找煤层的,所以才会一辈子面对大地,他做的就是命中注定的行业,所以注定是要发财的,三个儿子说要压断他的脊骨,这就犯了他最大的忌讳,所以才会被一句话给气死。”
七叔微微点头道:“有些人确实天生具有普通人无法企及的能力,牛林到底是不是有这样的能力都不奇怪,不过咱们这行里有一项规矩就是只要话是亡故之人说的,咱们宁可信其有,决不能质疑的。”
这话就是对我说的,我知道自己得把嘴闭住了,否则肯定会惹得七叔不高兴,老牛道:“您相信就成,我还说这事儿您肯定不会信的。”
七叔道:“这是一条很重要的消息,如果没有事先告知,这次起棺可能就没什么作用了。”
“哦,这话对于起棺还有影响呢?”老牛好奇的道。
“起棺的目的就是了却亡者未尽的心愿,如果没有掌握他死不瞑目的原因又如何了却死者的心愿?”
“拜托大师赶紧把这事儿了结了,总不能因为这事儿而毁了整个家族吧?”
“当然不会,这件事只要处理得当后面就不会再有麻烦了。”七叔自信的道。
听了这话老牛明显松了口气道:“那就拜托大师了,那咱们什么时候起棺呢?”
“我看了一下黄历,这个礼拜都不适合办婚丧嫁娶的事儿,下个礼拜二吧,到时候我会带人来办这事儿的。”
老牛千恩万谢的走了,我问道:“七叔,这事儿该怎么办呢?不会很容易吧?”
“到时候你和我们一起呗。”七叔道。
“对了七叔,你咋没找老牛算钱呢?”
七叔笑道:“我们这行里最不怕的就是被人欠钱,至今我还没听说过有修坟匠人被人欠钱的事儿。”
“可之前和吴新伟那笔你是要求提前预支的?”
“那个人很讨厌,一般遇到讨厌的人我都会让他提前预付。”
我忍不住笑了道:“那有没有宰他呢?这种人我觉得宰他一笔毫不为过的。”
七叔表情立刻就变严肃了道:“小震,你虽然不是咱们这行的,但有个规矩千万得记在心里,接一场活儿该多少钱就多少钱,千万别多要一分,否则吃亏倒霉的事儿跟着就来了。”
我赶紧收了笑道:“我是开玩笑,您别当真了。”
起棺还要等七天后,所以我们先返回了龙华村,在路上接到了李昭打来的电话接通后他几乎是扯着脖子吼道:“于总,咱们公司开门都好些天了,开门炮都是我替你放的,怎么个意思?生意不打算做了?”
我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自己手下还有个装修工程队。
这可真是奇了怪,我怎么会把新年开门营业的时间给忘的干干净净?我没得痴呆症啊。
刚想到这儿就听罗天宝问道:“怎么了,看你样子好像有心事?”
“心事到没有,我奇怪的是怎么把自己的生意给忘得一干二净,压根就没想起还有开门营业这件事。”
罗天宝笑道:“这说明你和土工这行有缘分,还没进来呢就已经着迷了。”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每次跟着你们出去办事儿我都很投入,自己生意要去谈业务,我想到和那些人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