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简短的交流,对于黑桐干也来说,或许只是像他平时所做的那样,对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这种并不重要的事情。
不可否认,那个从头到尾看不出一丝特别之处的男人,在某种意义上,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特殊的男人。
在这之后,士郎应该不会与他再见面了,本就是萍水相逢的一次聊天,在这大千世界与一个人再次见面,怎么想都是低的不行。
何况是士郎这种满世界乱逛的特殊职业人士。
在与黑桐分别后,士郎独自一人在医院的楼顶待到了晚上。
——有多久没有这样仔细思考过了呢?
回顾着自己之前的人生,那毫无意义的人生,用所谓的‘虚度’来形容,或许是最合适不过的词汇。
“.......嗯?”
——怎么会有种不安的感觉?
楼顶的风,停止了。
宛如时间被冻结了一般,寂静降临在了士郎的身边。
“这是,结界魔术吗?”
将内与外分割之物,即为结界。
现在呈现在士郎眼中的世界,已然被结界所吞噬,整间医院现在已经被某人所掌控。
走进阳台的边缘,士郎伸出手,想要看看能否触及到外侧。
“这个墙壁.......”
不可视的壁障已经将这间不小的建筑物完全包围了,医院现在可以说已经成为了与世隔绝的桃源乡般的地方......不,说是桃源乡,似乎有些太浪漫了,要形容的话.......
“.......地狱的化身........”
黑暗的无底坑,无法确定终将下落的场所,人类断罪与赎罪的交错之地。
这结界给予士郎的印象,便是这样的地方。
——是曾经结过仇的复仇者?还是又一个盯上卡莲的狂热研究者?
无所谓了,不管是哪一个,用来称呼他们的名字只有一种。
士郎快速的冲向阳台上的铁门,深吸一口气,对着已经锁上的铁门,挥出一拳。
是为八极拳的奥义之一,猛虎硬爬山。
少年从养父那里学来的,只能算是空有其形,但对于体能异于常人的代行者来说,即使只是形似,要打穿一扇门,也并不困难。
轰隆!
“呼~~”
门板上没有魔力的流动,结界的能力从现在展现的来看,只有将这里和外面隔绝起来的功能,结界内的门板或是墙壁,都没有什么异常。
而这反而更加深了士郎的不安,单纯的隔绝结界,是无法给人带来身处地狱的窒息感的吧。
破除结界的最好方法,毫无疑问是直接打倒施术者,可在这医院内,士郎的眼睛无法发挥什么效果,通常对付这种类型的敌人,都是由卡莲探查到对方的方位,再由士郎将对方击倒。
眼下对方来意不明,卡莲又不在身边,首要任务,果然还是跟医院内的卡莲合流。
决定了之后,士郎便直奔卡莲病房所在的楼层,三楼的特别病房。
原本似乎是给某个家族的大小姐专用的病室,征得她家属的同意后,让卡莲暂时安排在那里。
“.......!!”
士郎的脚程不慢,在没有遭受到阻碍的情况下,只花了大约一分钟左右就从楼顶来到了病房的门口。
可在士郎将门打开后,先前卡莲所在的床位,现在空空如也。
在她隔壁的小姐依然沉睡着,用于监听她身体状况的仪器,亦正常运转着。
[.........不必我多言,你已经理解了现在的状况了吧,少年。]
沉重的中年男声透过病房内的广播装置传了出来。
明明隔着不知道多长的电路,可那声音简直就像是在士郎的耳边说出那样清晰。
他正监视着这个房间,也就是说,可以跟他进行对话吗?
“卡莲在什么地方?”
[她很好,那位小姐现在是我的客人。]
——也就是被俘虏了吗?
不过,对方似乎没有直接杀死士郎的意思。
虽然很明显是针对着士郎来的,可是他的语气反倒像是将士郎当做了观察对象。
“.......那么,你有什么事,不知姓名的魔术师。”
[希望你能陪我进行一个测试,年轻的代行者。]
“我如果说拒绝呢?”
[这个结界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只是用现有的素材临时构筑的小玩意,功能也只有[分割]和[阻拦],要将一个代行者杀死或许做不到,但如果要使他永远在其中徘徊,对我来说并非难事。]
士郎没有回话,像是陷入烦恼的中年男性,在病室内来回踱步。
广播另一边的人似乎挺有耐心的,愿意给士郎思考的时间。
在走到这病室内另一个活人的床边后,赤发的少年停下了脚步,然后.......
从袖中落下的细长剑刃,被士郎扔出,朝着那名黑发的少女头上刺去。
电光火石的刹那,黑键的飞行轨迹被微妙的错开了,在与少女的额头接触前,代行者的刀刃刺入了枕头中。
“在这里做一个简单的推理吧,魔术师。你所布置的结界,似乎将这间医院内的其他人都进入了深度睡眠吧。”
在从楼顶跑下的同时,士郎刻意发出了音量加大的脚步声,在深夜的医院中,这种做法无疑是等于‘让保安送你出去’。
而士郎一路却畅通无阻,没有遇上任何妨碍,甚至连生命的气息都没有,要么是这里不存在其他的人,要么就是被施加了某种让他们无法醒来的魔术。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