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胜。
要么亡。
煌朝不敢小觑,派了老将在边关严阵以待,却仍被疯狂的北渊将士硬生生撕开了一条口子。不过七天的时日,北渊连破三城,直到石清被调到北境才堪堪止住了攻势。
明帝心中的大石还没落下,南溟却突然发难,一支羽箭携着战书深深钉入南孤城的城门。当天夜里,陆铭之临危受命,领着五千神箭营将士和三万步兵赴南支援。
早已蠢蠢欲动的西疆又怎么会放过这个趁火打劫的好机会。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狡猾的西疆人爬上城楼收割了守城士兵的性命。石震大怒,领兵迎击,却落入西疆人的陷阱中。西境无主,战况危急。
那天夜里,刑战在房里独自坐到天明。第二日一早,他命下属强行将夫人绑回于家庄,自己则站在镜前,一件件穿好昔日的战袍。
金殿之上争吵不断。
“臣刑战,请命赴西。”他直直在金殿上单膝跪下。
明帝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眼底通红:“朕准——”
“臣于淳,请命替父西征!”
一袭素袍的沐阳侯双膝跪在冰凉的金砖上,深深伏下挺直的背脊,声音平稳坚定。
“请陛下应允——”
朝阳从殿外穿了进来,静静地落在他的背脊上。满朝文武鸦雀无声。
“准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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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初上,夜色渐浓。
“少爷,你回来了?”阿楠迎上前去,替他换上便服。
“嗯。”于淳手里紧紧攥着圣旨,眼神却闪烁不定,“小鹿呢?”
“在房里呢。”阿楠抖抖朝服上的灰尘,小心翼翼地答道,“今天就没出过房门,连晚饭都没有用。我去备点儿,您陪她一起吃?”
“也好。”于淳随口答应。
手里的圣旨重若千钧,他心若擂鼓,艰难地提步向她的房间走去。
——于家庄里,她神秘兮兮地凑近他:“其实我是天上来的仙女,下界来报你的恩的!”
——林府门外,她舍了金缕鞋委屈地扑进他的怀里:“淳哥儿,我脚疼。”
——码头大雨磅礴,她帮他将一袋大米扶到肩上:“行李有阿楠和班爷看着,我也来帮忙。”
手中的圣旨被握得更紧,内疚和害怕磨得他的心一阵阵地抽痛。
她会离开吗?他不敢去猜。他可以冒世间所有的险,却唯独不敢赌她的心。
屋里点着灯,她还在。
房门就在眼前,他犹豫地伸出手。
“吱呀——”
房门缓缓打开,露出床边少女苍白的容颜,也露出少女手上一闪而过的寒光。
“什么时候走?”
陆小鹿机械地擦着手中的剑,仿佛开口的人并不是她。
于淳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声音有些哽咽:“卫队已经在外头等着了,今夜就动身。”
“同我想的一样。”她准确无误地将剑抛回吊在床头的剑鞘中,表情平静地站起身,“东西都收拾好了。”
他的睫毛颤了颤。
“我陪你去。”
圣旨“啪嗒”落在地上。
陆小鹿将床上的盔甲披在身上,将桌上的弓箭背在背上,又将床头的剑配在腰上,定定地看着他重复道:“我陪你一起去。”
“你要是侥幸活着,我们就回来麻溜地把婚结了。”
“你要是死了——”
“我就陪你去另一个世界。”
“你别想摆脱……”
未完的字句被吞进滚烫的双唇中。
“我不会放开你的。”他捧着她的脸,胡乱地寻着她的唇,“这辈子、下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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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送晚饭的阿楠满脸通红地逃开了,狂奔到一棵梨树下拍着胸口直喘气。皎洁的月光透过枝叶落在他身上,映得他的双颊愈发嫣红。
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什么不宜?”梨树上突然跳下一个人来,带着满身的梨花香。
“啊——”阿楠被唬了一跳,等看清来人的脸后才放下心来:“你怎么在这儿啊?”
鲁小班抬抬右手,把装得满满的布兜给他看:“有客人说想喝梨花酒,我就来侯府里摘一些。”
“鲁老板倒是越来越精打细算了。”阿楠生气地拍落身上的梨花,“连梨花都要从府里摘。”
“我这不是为了给少爷多多创收嘛。”鲁小班讨好地帮忙取下他头顶的落花,“等我酿好酒,也分给你喝!”
“这酒我怕是喝不到了。”
“啊?为什么啊?”
阿楠的眼圈有些红:“少爷要西征了,今夜就走。”
“这么急?”鲁小班愣住了,半晌才讷讷道,“那你也走?”
阿楠瞪他一眼:“少爷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比不得鲁掌柜没心没肺!”
“谁说我没心没肺!”鲁小班有些恼,“我也要跟着去的啊!”
“你去做什么?”
“我……我可以画图纸做兵器啊!”鲁小班一拍脑袋,“你等着!”说完一溜烟跑了。
“莫名其妙……”阿楠抱着餐匣站在梨树下,虽然有些不高兴但却没有走开。
“来了来了——”鲁小班抱着一坛东西跑了过来。
“这是什么?”
“酒啊。”鲁小班卷起袖子,脸上笑得开朗,“咱们现在就把梨花给酿了,就埋在这梨树底下。等少爷平定了西疆归来,咱俩再把酒挖出来分着喝!”
“可是……”阿楠一边帮他酿酒一边嘀嘀咕咕。
“可是什么?”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