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兮站在后面把胡美玲和席锦琛的谈话全部听进耳朵里,她已经被这不可思议的事情搞蒙圈了。
感情这东西,不是拿来互相谦让的,按照胡美玲的话来说,只有席慕白不要叶子兮,席锦琛才能和她共续情缘,否则,他们两个永远都没有机会。
可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利,结果只能眼睁睁等着被选择。
席锦琛为了报恩,就只能放弃她,如果不放弃她,他的心里就永远背负着忘恩负义的感情债,老天爷为什么这么残忍?这样对他们三个人同样都不公平。
泪眼朦胧中,男人高大的背影越来越模糊,他的周身散发着寂寥和绝望的气息,每迈出一步,都觉得步履维艰。
叶子兮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飞快地扑上去,从背后紧紧抱住他,死死的抱住偿。
“锦琛,不要离开我,我爱你,我不想放开你。”她的泪水濡湿了他的后背,席锦琛的身体明显的滞住,他无力地任她拥抱着,感受着她的身体因为哭泣而带来的颤栗,一抹痛色从眸底溢出,脸上一片凄楚,仰天长叹一声,紧紧阖上双目。
回转身体,将身后的女子环进长臂中,垂首凝视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清秀的面容,心中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兮兮。”他伸出骨节分明手指,指肚上的薄茧粗粝地划过她的面颊,温柔又缓慢,带着微凉的的体温。
托住她的双颊,席锦琛深深地看着她,看着她泪眼婆娑的与自己痴痴地凝望,那哭红的鼻头小巧的挺立着,一抽一抽的惹人疼爱。
温润的唇落在她的唇上,她的唇瓣挂着晶莹的泪滴,带着涩涩的咸味,席锦琛轻轻地舔着,撬开她的唇齿,用力地攫取着她口腔中的气息。
仿佛要把她吸进他的身体,又好像要把她嵌入他的体内,与他成为连体婴儿。
他将她抱起,迈开长腿向车上走去。
把她轻轻地放在副驾驶座上,席锦琛给她系上安全带,安静地看着她。
她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眼眶发红,眼睛还有些红肿。
她的双手插进他乌黑的碎发中,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特有的男人的气息。
这气息,总是能够教她安心。
他安静地任凭她搂着,像孩童一样依偎在她的怀中,感受着这片刻的温存和柔情。
“兮兮。”他在她的怀中轻轻唤着她的名字。
“一个人总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风景,听陌生的歌,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你会发现,原本费尽心机想要忘记的事情真的就这么忘记了。”席锦琛抿了抿唇,淡淡地说,话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叶子兮捧起席锦琛的脸,眸中再次闪了泪花:“锦琛,你这是决定要放弃我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那眸中流露出缱绻的爱意。
“假如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也要像在一起一样,好吗?”菲薄的唇瓣微微张合,坚毅而又柔软。
叶子兮抽了抽鼻子,放开他的脸,别过头去,泪水夺眶汹涌而出。
席锦琛坐回驾驶座上,强忍着内心的痛楚,故意不看她。
既然想要放她离开,那就干干脆脆彻彻底底地做一个了断,要不然,痛苦永远藕断丝连。
他不想看到她痛苦,他希望她永远开心。
晚风吹抚着大地,黄昏的太阳轻吻着天边的晚霞,寂静的街道上一前一后两个身影在夕阳中镀上一层余晖,显得落寞而寂寥。
一夕之间,所有的幸福成为幻影,就像那多彩的肥皂泡,擦过指尖,瞬间灰飞烟灭。
回到别墅,叶子兮呆坐在床上,心中百感交集。
席锦琛拨出电话,吩咐关特助:“去剑桥大学附近买一套公寓,让子兮搬过去。”
关特助愣住了:“总裁,你们两个不是挺好的,怎么要……”
“不要多问了,抓紧时间。”关特助还没来得及回答,那边已经响起嘟嘟声。
关特助暗自嘀咕着:“怎么我这一来英国,席总又和叶小姐闹崩了,真是……”
无奈的摇了摇头。
夜晚,叶子兮仔细伸长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安静地等着席锦琛上床。
她有好多话要对他说,她要告诉他她的心意。
可是,他却迟迟没有来,楼梯上很安静,房间里也很安静,床上除了他的气息,再也没有可以让她抓住的东西。
楼下传来发动车子的声音,叶子兮飞快地跳下床,她看到他的车子缓缓地驶出了大门,一转眼就不见了。
那颗本来还知道痛的心,突然间停止了跳动,仿佛被掏空了一样,没有了任何知觉。
那些从眼前、心底、渐渐远去的某些背影,那义无反顾的离去是受了多重的伤,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会做到如此的决绝。
疯狂的逃离她的身边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吧!
她在车子的影子消失的一刹那,泪如泉涌,不可抑制。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过往的幸福嘲笑着心中的疼痛,原来,世界上最痛的痛是离开。
躲在某一时间,想念一段时光的掌纹;躲在某一地点,想念一个站在来路也站在去路的,让我牵挂的人。
是谁说牵着我的手,闭着眼睛走也不会迷路?
是谁说,我今生只要你一个?
是谁说你想做我的谁?我又是你的谁?
是谁说……
现在,说过的话都可以不算,付出的感情也已经覆水难收。
如果记忆如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