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等到程子境从灵山县回来,兴冲冲的跑到武暖冬面前说染坊已经盘下来了,就在离平吉镇三十公里处的胶庄。还说哪天得了空,陪武暖冬去那里转转。那边盛产油菜,开花时节美的很。
武暖冬方才想起秘方的事。
“那些师傅也买下来了?”
“当然,咱们程家给的钱不少,他们去别的染坊也是去,跟熟悉的村子里染布还是染!”程子境笑出一口大白牙,从袖兜里掏出五两银子,递给武暖冬,“暖暖,这是蚕丝被卖出的价格,那户人家开始是嫌贵来着,要不是给闺女做嫁妆看重了被面是不愿买的。可是没几天,他们又上门想要再买几床,我跟他们说是限量供应,看着他们家有喜事才优先给了他们。几人方高兴而归,还嚷嚷着,等新货出了,再来购买!”
武暖冬毫不掩饰的夸赞道:“行呀二二,还知道限量供应,欲擒故纵了!必须赞一个!”
程子境又笑了,“得了,暖暖你也别夸我,这点道行还不是耳濡目染,跟你学学、跟程伯学学,在跟各地管家学学。”
“你也别谦虚了!钱我收着,正式上货时算分成。”武暖冬不跟他客套,将银两随意的揣到怀里,又从怀里取出了几张不起眼的纸,她打开,递到程子境面前,“你一掩饰就话多,那些师傅不知道染布的关键之处吧?给你,好好学,分散的交给可信的下人,别被人偷了去。”
程子境笑不出来了,抿唇深深的看向武暖冬,最后无奈的苦笑,“暖暖,你知不知道这样子下去我会越来越离不开你!”
“咱们是生意伙伴又是青梅竹马的朋友,离开与否重要吗?”武暖冬一笑,把方子塞到他怀中。
程子境张了张嘴,终是聊起了别的杂事,只是眸光不复清明,翻滚云涌,深深沉沉的。
武暖冬看他一眼,故作不知,感情这事不是你喜欢我也喜欢皆大欢喜的简单互动,爱情太过复杂了,程子境或许是被自己困住了,小小的年纪,连人生观还没能完整的树立呢!谈其它都太早太早!
在听说李隐背井离乡的离开了高门村,程子境不知是该喜该忧,在他心底李隐是个隐患。这人不光占了他本身的漂亮容貌,还极其危险,阴沉沉的不说,对暖暖也总觉得不怀好意。喜自然是为他的离去,忧则是怕哪天他又冒出来。
程子境的纠结还没容跟武暖冬坦白,武暖冬便急急忙忙的驱马前往了贺州城,让刚回家的他,望而兴叹,只道暖暖太忙,除了耐心等待下次假期别无它法。
武暖冬这次接到的是郑爷爷来的信,说周嫂嫂有孕了,但是胎气不稳,平时郑爷爷打理各地大药铺总是有所疏忽的地方,所以才让她来贺州帮忙。
其实贺州大药铺里的坐堂大夫已经有足够的资质和经验可以胜任,只是郑文深知武暖冬的护亲心态,这种时候,除了郑文和她自己,武暖冬对别人都是不放心的。
所以一得了信,武暖冬便马不停蹄的离家而去。
周嫂嫂平时不言不语,可对她,跟婶娘对她毫无差别,宠爱的很。武暖冬这人是你对我好十分,我会对你好十二分。周嫂嫂早就进了她的心,是她认定的家人,自然绝不会怠慢。
周嫂嫂这一胎,二婶娘他们是盼了好几年,终是盼到了。本来以为自己不能生的周九妹更是激动不已,结果就是激动大发了,动了胎气,让郑文一查连带着查出了许多小毛病。只是胎气不稳这一项就够要命的了,这时候女子生孕跟搏命没有区别,稍微不慎就是一尸两命。
毕竟是残留了许久的妇科毛病,哪是容易调理的,能顺利的怀上已是意外的大喜,武行海既高兴又忧心,他还偷偷的问过是不是要在大人和孩子的问题上有所抉择,如果是,他现在就回答,他要大人,不要孩子。郑文不能保证,一旦不好,大人孩子都无法幸免于难。自然这话现在他不会说,暖暖有更好的保命手段,等到暖暖来,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武行舟和武行川都很高兴,以前大伯家的小山虽是他们的侄子,毕竟隔了一层,加上小山被他娘弄得跟武家半点都不亲近,所以他们已经很少有当长辈的兴奋感和责任感了,而今是他们亲大哥的第一个娃,自然那激动劲不比他们爹娘小多少,武行舟特意请了假,在家里等着暖暖给大嫂诊断。
果然没让他失望,入夜武暖冬骑着苍穹落在了宅院中的花园里,听到动静的几人连忙迎了过去。
虽然有些焦急,赵氏一见武暖冬面色上略有倦意,便什么都顾不上,带着她要去休息。
武暖冬连连摆手,她并非是累的,而是今天风大,被吹的,脸都歪了。唤来丫鬟喝了杯热乎水就好了许多。
而后一行人来到了武行海两口子住的房间门口。
武行海悄声道:“你嫂嫂该是睡下了!她睡觉沉,不碍的!”
武暖冬点点头,“还是我和行海哥进去就好了,怀孕的人有时候和平常不大一样,也许现在觉轻也说不定,别扰了周嫂嫂!”
武行川和武行舟自然是听话的,作为公婆的两个人也不好进儿子、媳妇的房间,几人在外面等着消息。
推门进屋,首先听到了周九妹略微有点重的呼吸声。
想来是得知怀孕后担忧后怕,有些着急上了火。
孕妇最好是少用药,是药三分毒,好歹武暖冬给家人用的都是玉府里特意栽培的,每个人的身体素质早胜于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