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玲绷紧的脸庞,在看到小弟子甜美的笑意有些放缓,随后十指芊芊的取过小瓶,拨盖闻了闻,有股清香的果味,“是郑神医所制?怎得药铺没有?”
武暖冬机灵的回道:“当然没有,还未上市这不就给夫子拿来了!”
果然女人都是爱美的,更何况是对武暖冬嘴硬心软的谭玲,早在小弟子说是专门来看望她之时,她便没了怨气,不过是想杀杀她那份少年功成名就的自傲,免得未来被别人搓了锐气,还不如她先给她些冷言冷语的苦头吃吃。
女夫子的用心良苦武暖冬不知道,若是知道,也只能苦笑而已。哪有什么自傲,她有几分几两自己早就门清,前世不过是个倔强冷清的普通人罢了,否则今生她也不会那么没有安全感的努力动用一切可动用的资源,把武家保护的严严实实的。与其说是保护武家,不如说是保护这世上会疼爱她之人,反之,若是武家人对她不好,她又何尝有这份心。说来说去,仅仅是私心而已。
“进来吧!是不是最近遇上难以攻克的问题,是琴还是,想来没什么问题,对画的兴趣从来不高,也可以排除,棋艺有高人传授,自是不会想到我,那就是琴了?”
武暖冬汗颜,最近琴艺确实有一些退步,女夫子分析的极是。
“这是其一!”武暖冬露齿一笑,“我找您还有别的事,我家在村里建了个私塾您知道吗?我正是为私塾的夫子而来!”
谭玲立刻精神专注起来,她是一位严师同样也是一位极富有责任感的好夫子,否则也不会埋怨武暖冬的不够进取。而今听到小弟子的家人办了个私塾,很是感兴趣。
“怎么,夫子不够?”谭玲一下子抓住了问题重点,有些疑虑的反问,“按说不至于,穷苦人家出身的读书人有不少很识时务,光会读书也顶不了饱饭,相反,做个夫子总比做个账房要来的光彩!不应该找不到人手才对!”
不怪谭玲对某些职业有偏见,这个时代赋予读书人太多的傲气,对待生意人以及跟生意相关的人有太多的偏见,这也是为什么武暖冬有钱有铺子还要在各方面支持哥哥们进学科考的原因,包括在村里树立武家的名望。单单是生意场上的富有,在此时此地不足以立足,就拿皇商梁家来说,门客、远亲都有在朝廷上效力的,甚至是把偏房子女送进宫里做个小护卫、小宫女,试图在朝廷方面有人能支应和照顾。
商人的地位虽是好了几许,不像是以前连马车都不许拥有,但也仅仅是最近几十年逐步改善的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谁又能知道下一个继位的皇上会不会忌讳商人坐拥的庞大财富而朝令夕改,因为忌惮再次把商人贬乏的一文不值。
“我是想找会琴棋书画之类学科的夫子,以后哪怕是我们几个村的娃无法考中,上街卖个字画也不会穷到饿死。”一见女夫子脸色变了一变,武暖冬深知触到了读书人的清高心劲,赶紧话音一转,“再者,学了琴棋书画不但能陶冶情操还能增长见识,虽是农户,做个有眼界的农户不是更好!”
“你这娃娃,前半句话倒是心里话吧!别说的那么好听,我还不了解你,好好的天赋非往俗物上精钻!不过倒是有大志气的,总比那无时无刻想着找个好人家把后半生托付给男子,混沌过一生的女子要强!”
武暖冬有几分惊悚,女夫子怎得话越来越多,即便是话里话外透着挤兑,但深处里的关切还是挺明显的。感觉就像是个清秀的木头美人,慢慢、慢慢的活了过来一般。
被小弟子盯得很是不自然的谭玲也察觉自己有些失态,轻咳一声,横眼道:“看什么看,不就是让我给你找夫子吗?刚夸你聪慧,现下又笨了起来!”
武暖冬一囧,她什么夸过自己聪慧了!?
“笨死了!笨死了!”见武暖冬仍是一脸懵懂,谭玲用指尖触了触她细滑的额头,面瘫脸上没有表情,可眼神里掩不住的嫌弃,“你夫子我,是做什么的?”
武暖冬恍然大悟,对哟!女夫子每天半天课,完全挪的开功夫到村里任教,而且尚文私塾因为出了几个秀才,名声大作,慕名而来了不少的学子和夫子,女夫子现在倒是清闲了许多。有时候两三天才会轮上半天课。
她嘿嘿一笑,凑过去拿出对大婶娘、二婶娘的撒娇劲,毫无心理压力的抱着谭玲的胳臂蹭呀蹭,“夫子您真是太好了,我绝对绝对会好吃好喝,让您在我们村过的舒舒坦坦的,比在哪里都开心。我们村那些熊孩子,肯定会很听话不招您厌烦,若是有热您生气的,跟我说,我教训他们!”
谭玲掩去眸光里的笑意,故作严肃,“眼头就有一个惹我生气的,你说怎办?”
“好夫子,我可乖了!上次您教的那段琴曲我全会弹了,我弹给您听!”
虽知小弟子是转移话题,谭玲也没有计较,总归是让自己头一个有了收徒之心的孩子,还是很疼爱的,亲自为她焚香净手,见她面容肃穆,身形优美的落座,琴声如泉,指尖若风,顿时满意的点点头,随之整个空间充满了行云流水般悦耳之音,再无杂念。
许是武暖冬没有落下功课,而且一看便知是认真的练琴所以才会有不解的疑惑,谭玲心情大好,第二天便坐着马车来到了高门村,在武暖冬的带领下,把私塾的环境观察了一遍,竟是没有开口提任教的事情,到了时间竟是反身要走。
武暖冬疑惑了,莫非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