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山里寒凉,几个孩子每人背了一水囊的水、几件保暖衣服和几个大块粗粮馍,或许是野兽嘶吼的声音镇住了追兵,这时并没有人在追来。在找到一处野兽废弃的小山洞后,四人用顺路拾得柴火燃起篝火,闻着浓郁的膻腥味,挤在一起分了两个干巴巴的粗粮馍,因为曾经逃过灾,孩子们明白粮食的重要性,只是吃了个五分饱便谁都不肯在吃了,水囊里的水也是每人喝了两口。
晚上的深林比白天危险了不知多少倍,夜里觅食的野兽神出鬼没的。武行舟学武六年,前五年全是马步、压腿、负重等基本功,真正拳法才学了一年,别说猎捕野兽,就连追踪猎物的功夫都不到家,能和武春息带着弟弟妹妹走到这里已属难得。
白天的逃亡尽管让武行舟累到不行,可并没能让他安然入睡,他要是睡着了,靠着年幼的弟弟守夜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武夏至和武秋止已经累的昏睡,武暖冬实在不敢掉以轻心,为了让哥哥们放心装作睡熟,实则是虚靠着武夏至打坐练功,把五感放到最大,以防野兽袭来而不知。
耳旁是篝火噼里啪啦的声响,偶尔传来虫鸣兽吼,都远远的不曾靠近。武行舟实在坚持不住,不一会儿往篝火里放柴火的手垂了下去,渐渐的眯上眼。
篝火越来越小,武暖冬正考虑要不要起身添加木柴,陡然听见一深一浅两道脚步声传来,她赶紧扑灭火焰,屏声静气的缩在武夏至和武秋止的中间,准备若是有人发现他们,她就把三人收入玉府。
“是这里。”一道阴冷的声音传来,武暖冬本能的一哆嗦,刚要握住武秋止的手往玉府送就听到另一道略显疲惫的稚嫩声音问起,“他们没事吧?”
“我只答应你送他们到安全地带,给他们一笔钱,其它的我不负责。”中年男子冷漠的开口。
另一人沉默片刻,虚弱的咳嗽一声,“我知道!”
气氛凝重了几分,武暖冬没能多偷听几句就闻到一阵奇怪的淡香味,转瞬头脑昏沉、四肢瘫软无力。她懊恼的叹口气,勉强打起精神就听年轻些的男子急切的喊着,“你做什么?”
“看了我面目的人活不过第二天,你想他们死?”男子怪笑着。
武春息捂着手臂上包扎简陋的伤口,无血色的脸庞上黯然失色,最终屏气走进洞府帮着弟弟妹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撕下衣摆,用血写了几个字,裹着银元宝塞进了武秋止的怀里。
武暖冬终是没抗住药效,沉沉昏去,直到阳光暴晒皮肤烧疼的醒了过来。一睁眼,入目是破旧的红柱、挂满蜘蛛网的佛像还有四面漏风的墙壁。年久失修的屋顶露出刺目的光线,空气里没有了山洞里的腥膻味泛着新鲜的潮热气息。破庙门早已脱离门框的桎梏,半挂着一边在微风下发出啪啪的拍动声……
她的身体依旧乏力不能动弹,三个哥哥还在昏睡,趁着四下无人,她连忙调出空间水一边洗脸一边喝,几口后,腿脚恢复了活力,武暖冬赶紧挣扎起身,搀扶着歪七扭八的三个哥哥,挨个喂了他们空间水。
不久,武行舟和武夏至先后醒了过来,武行舟腾的坐起,“我好像听见春息哥的声音了?”
喊叫声惊醒了武秋止,他揉着眼睛先是四下探望,见武暖冬就在身边才肯定的说:“我也听见了,当时就是睁不开眼,不知不觉的睡死了。”在野外没谁敢睡实,第一次离开大人武秋止睡的并不安稳,可没想到会瞬间昏睡过去。
“我怎么什么都没听见?”武夏至挠挠脑袋,起身跑到外面看了看,转头喊道:“这里不是百旺山了,这里好热!”边说边把棉袄脱了下来。
武暖冬也感到温度的差异,百旺山有十度这里得有二十度,三人都把棉袄脱了,武秋止衣襟里的银元宝也滚了出来。
“三哥哥,这是大哥哥给咱们的。”武暖冬捡起那个写着血字的布料,武秋止接了过来念道:“拜师学艺,学成归家。”
“太好了,大哥一定是被他师傅救了,这就是娘教过的因祸得福吧?大哥没出事太好了!哎呀!大哥怎么不叫我一起拜师!”武夏至先是高兴的捶着拳头,后又惋惜的嘟起了嘴巴,“一定是大哥的师傅没看上我,从小爹就说大哥是家里最聪明的,学武的根骨最好。曾经娘也夸大哥文武双全,三弟勤奋好学,对我总是过多苛刻!”
武暖冬看着武夏至的小嘴快要挂上酱油瓶了,忍不住想笑,又为几个年少丧母的孩子感到心酸,随即鼓着腮帮子,故意吃醋的说:“三哥哥,你好歹还记得娘亲,我都不记得娘亲说过暖暖什么,是不是娘亲不喜欢暖暖?”
武秋止内敛敏感,立马联想到暖暖的情绪,狠狠的瞪了二哥一眼,抱起武暖冬安哄着,“娘亲最喜欢暖暖了,时常抱着暖暖,当时连爹爹都要排在暖暖的后面,娘亲还说暖暖长得最漂亮,爹也说暖暖最像娘了!”
武夏至自知戳到小妹的伤心事,吐吐舌头不敢多话,一想到娘亲离世小妹还不知事,连娘亲长得如何都不准记得他便替小妹难过。
武暖冬见武夏至一直扮鬼脸逗她开心,想来刚才纠结的事情已经忘怀,这才笑眯眼。武秋止拍了拍武暖冬的后背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武行舟看了看恢复活力的弟、妹,悬在心头的大石落了地。自从武春息为了引开危险离开他们,武行舟便把照顾弟弟妹妹看成了自己最大的责任,弟弟妹妹不开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