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李初然府上住了差不多大半个月,除却手上的伤,以及喉咙发音还有点问题之外,百里连儿的伤势,基本上已经好了。
御医说,只要百里连儿再休养两三天,她就可以正常的说话了撄。
还有她的手,因为用的是最好的伤膏,所以最迟都可以在一个月内痊愈。
离五王容安的大婚,还有将近十余天的日子,想必那时候,她的手是可以痊愈的。
百里连儿午觉刚睡醒,多日不曾露面的李初然,便来了她的卧房偿。
想起早些时候,那两个婢女一唱一和的话,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就匆匆移开了视线。
尽管知道,那都可能只是两个婢女为了讨她欢心,故而编造的话,可就是像吃了蜜糖一样,总感觉甜在心里。
男人在门外站了一会,等她的视线低垂下去,不再看他。
他才微微敛了敛眸底的神色,反身,将房门关好。
百里连儿的手伤着,自然什么都做不了,便只是拿起一块糕点来吃,都显得异常艰难。
她直直的盯着眼前的糕点,在男人瞧不见的视野中,慌乱,紧张与不安,轻而易举可以捕捉的到。
若不是十个手指头,被纱布包扎的死死的,兴许她现在紧张的,还会将手蜷缩的紧紧。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向他,男人也跟着沉默,气氛有些微妙,却不是尴尬。
上一次两人是不欢而散。
闹得也凶,再加上李初然莫名其妙给她折腾了两个婢女,虽然没有妨碍到她什么,但她的确也没有以前自由了。
且,宫里的事情,她也无法打听的到。
李初然不让她出府,五王容安给她的信,也应该被他没收了。
容隐与江雪玥的消息,全部都隔绝与耳。
两个婢女说,李初然这也是为她好,一心一意的养自己的伤,那伤才能好得快。
百里连儿当即就撇了撇嘴,“都不知他是吃错什么药了,突然就管起我的事情来了。”
还管的那么严厉。
既霸道又无理还无礼。
婢女道,“姑娘是不知道,在姑娘还昏迷不醒的时候,大人每日都照顾您。虽然那时候不上朝,但听管家说,朝堂上大乱,大人年轻有为,自然不可能闲着,得替新帝排忧解难。所以,大人晚上的时候,是将书房的资料,一并搬到了姑娘歇息的地方的。大人天天都陪着姑娘,只为等姑娘醒来,好方便照顾姑娘。”
另一个婢女接着道,“是啊,大人全心全意的照顾姑娘,我们都听管家说过的,只是自姑娘醒过来之后,大人手里头的事情也忙,加上不能毁了姑娘的名声,所以大人晚上才不曾来过,资料也一并搬回书房了。且,姑娘醒过来之后……有段时间与大人闹得不愉快,大人甭提有多忧神了,这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点罢,结果姑娘要与大人闹了,大人才生姑娘的气,也便嘴上不饶人了些,平常时候,大人对姑娘都挺好的。”
什么叫她闹了?
百里连儿一脸的不明白,“我什么时候闹过了?!”
李初然会不会为她做这些事情,她暂且不想去证实。
但她闹事这一说,她可就不满意了。
她想回宫看看容隐怎么了?
容隐可是她认定的哥哥!
再说,他又不是喜欢她,他要是喜欢她,她还能为他这想法做法寻一个吃味的理由,可他不喜欢她啊……
连吃味这个理由都是虚假的。
那她凭什么不能回去?
他哪来的理由留下她?!
又哪里来的理由,说她招他惹他了?
两婢女相视了一眼,低着脑袋不敢再说些什么了。
百里连儿再问了几次,那两个婢女却是什么都不肯再说,她也就懒得再问。
挥了挥手让她们下去。
后来,她就严重怀疑,这两个婢女是李初然派来的说客。
时不时的说两句李初然的好话。
只是再也没有说过她的不对,就只是说李初然为她做过什么做过什么。
说的跟真的一样。
百里连儿翘了翘唇角,眸底深处有掩不住的喜色与愉悦。
好罢,她就当是真的了。
谁让……
她就是这么的喜欢李初然呢。
……
…………
男人细长的眼睫低垂着。
他站在百里连儿的身侧,垂眸凝视着她,俊美的脸上一片淡漠之色。
见坐在梅花木椅上的小女人,迟迟没有抬头看他的趋势,他抿了抿唇角,慢慢的坐了下来。
就坐在百里连儿的身旁。
一颗心狂跳着,从男人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心脏就跟疯了一般,癫狂的跳动着,这屋子又那么的安静,她将自己的心跳声,清清楚楚的收纳在耳朵里,也不知道身旁的男人,听见了没有。
她的面色一片俏红,微微咬着唇不知在想些什么事情。
男人的眼眸湛黑如墨,默了良久,他终于慢慢的开了口,说出了见到她的第一句话。
“你的心跳声好吵。”
被男人这样毫不掩饰的直指出来,百里连儿的面色一僵,有些愤愤的转过了脑袋来,“我吵就吵了,你……”
无声的话,倏地在喉间停住。
眼前盛开的优美而芳香的君子兰,直直的落入眼底,足以教她心底一颤。
百里连儿呆呆的看着,尚未反应,男人清冷而又低沉声音,却是不紧不慢的传入耳中。
“我路过集市的时候看见了,所以买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