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夫仔细研究了钟宜彬的病例,并且跑到医院去跟钟宜彬的主治医生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发现,钟宜彬的失忆,主要还是病理性的,而非心理性的,是那一棍子把他记忆给清盘了,没有找回的可能。
楚钦无语地看着戴夫:“所以,浪费了钟家这么多的钱,你的结论就是无法治疗?”
“不不不,”戴夫摆手,“通常来讲,这种情况是会消除所有记忆的,但钟先生还记得你,这是极为特殊的病例,医学上讲叫做……”
戴夫甩了一大堆医学专业的英文名词,楚钦听不懂,转头去看小翻译。翻译也苦了脸,他本来就不是专业的医学翻译,翻译个平时对话倒是还行,这种高深的专业名词,土生土长的米国人也不一定懂,何况是他这个半吊子学生。
于是,戴夫自己沉浸在学术研究中滔滔不绝,楚钦默默拿起叉子开始吃饭。今天请戴夫吃的是自助餐,戴夫不吃,他们可不能浪费。
钟宜彬自始至终都没打算理会戴夫,殷勤地给楚钦拿吃的。把楚钦喜欢吃的放到他面前,把他不喜欢的悄悄放到戴夫那边。
“好了,戴夫,我不想听你的研究成果,我只想知道,怎么让他恢复记忆,对他有没有什么危害。”楚钦拿起餐布擦了擦嘴角,缓缓喝了口水,忍无可忍地打断了戴夫。
“哦,亲爱的,我刚说了一大堆,你都没有听吗?”戴夫不可思议地看着楚钦,他刚刚明明解释了半天,就是在说恢复的方法。钟宜彬既然记得楚钦,那么他肯定在记忆区的角落里有个备份文件,只要把这份文件调取出来,就有望让他恢复记忆。
“怎么调取?”楚钦蹙眉,听说很多心理学家给人治疗是要催眠的,这种东西楚钦一直觉得很危险,更何况现在钟宜彬的意识非常脆弱,记忆残缺,缺乏安全感,弄不好会导致他精神错乱。
“不需要催眠,你不必紧张,”戴夫听了他的顾虑,慌忙解释,“是非常安全的场景重现法。”
“啊?”楚钦抽了抽嘴角,这不是电视剧ǔ5缡泳缰杏腥耸б淞耍就会让这个人回到过去的地方,大家把过去发生的事一遍一遍演给他看,刺激他恢复记忆。这也太扯了,一点也不科学好吗?
“艺术来源于生活,你不知道吗?”戴夫兴奋地挥了挥拳头,“不过电视剧中的描述并不准确。回忆过去有个前提,就是失忆者的引导者,必须是他非常信任的人,并且给他一个强大的心理暗示,这中治疗才能生效。”
而钟宜彬目前最信任的人,非楚钦莫属。听说引导者是自己,楚钦暗自松了口气,这样就不怕别人给钟宜彬灌输什么奇怪的想法,或是故意误导他了。
戴夫给了楚钦一堆资料,让他回去看。艰涩的医学专业资料,楚钦也看不懂,只大概明白是要带钟宜彬去以前去过的地方尝试回忆,在这个过程中要保持对他的高度信任。
“看不懂就算了,那些记忆也没什么要紧的。”钟宜彬把楚钦手中厚厚的资料抽走,将半夜还不睡的人强行拖拽到床上。
“怎么会不要紧呢?”楚钦抵住那人欺上来的的胸口,叹了口气,“那些记忆,不管好的坏的,都是你以前的人生轨迹,如果没有记忆,过去的二十多年不就丢失了吗?”
“那你就当我是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好了。”钟宜彬浑不在意地说,反正他还记得心爱的人,又重新认识了家人,别的都不重要。
“哪有这么大的小婴儿?”楚钦伸出手指,从那结实的胸口慢慢滑到紧实的小腹,滑向修长的腿。
钟宜彬抓住他堪堪滑到腰间的手,引着他向下腹摸去:“你是在说这个大吗?”
手下的肌肤,隔着柔软的布料,散发出一阵高热,被迫贴近,可以感受到其中的脉动。楚钦迅速红了脸,抬头剜了他一眼:“流氓……”
“我是小婴儿,可不懂什么是流氓,”钟宜彬笑嘻嘻地凑过去,在他胸前拱了拱,“小婴儿饿了,要喝奶奶。”
“噗……别闹,哈哈哈……”楚钦被他弄得痒痒,忍不住笑了起来,心中的那点沉重渐渐消散,既然钟宜彬不在意,那恢复记忆的事就尽力而为好了,能恢复自然好,不能恢复也不强求。
按照戴夫说的,要到他俩熟悉的地方回忆往昔。这天楚钦下了班,打算带钟宜彬去他俩以前常去的地方玩,不料在演播室门口遇到了一个人。
“楚钦,能跟你喝杯茶吗?”来着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浓眉大眼,身姿挺拔,即便上了年纪,也难掩那股帅气。这人乃是一位老歌手,在歌唱界很有地位,别的唱歌的会被成为明星,他这种人会被称为艺术家。
“罗老师。”楚钦似笑非笑地看着过去,这人名叫罗裴,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华家小姐的丈夫,罗源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