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皇后气不过,委屈地道:“臣妾一心为您,您倒是好,还怨上臣妾了。”
“一心为朕?”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若是当真一心为朕,便不会护着你家的这些个害虫!”
朝中孙家为官之人甚多,都是怎么坐上那些位置的,皇帝心里不是没个数,可他疼孙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孙氏倒是越发不知足,还无理取闹。
这个时候皇帝就念淑妃的好了,淑妃温柔,又从不在他面前提起前朝之事,实在让他省心不少。
没了再留在凤舞宫的兴趣,皇帝转身就要走。
“皇上?”孙皇后慌了:“您不休息吗?”
“书房里还有折子没看完。”皇帝脚也不停地道:“你自己歇着吧。”
“……”
帝后之间起了隔阂,孙皇后顾不得耍小性子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让人准备了补品给皇帝送去。可谁曾想,才走到御书房门口,就见淑妃带着宫女红着脸出来,一见着她,莞尔一笑:“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扫一眼她身后宫女端着的东西,孙皇后黑了半边脸:“你起得倒是早。”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是祖宗说的话,臣妾不敢不听。”淑妃抬头,看一眼她宫女端着的东西,笑得更欢:“娘娘这是要给陛下送补品吗?还是回去为好,臣妾刚看着陛下将补药喝完,眼下也是不宜再喝了。”
气得手帕都快揉烂了,皇后咬牙:“你不是向来不做这些事的吗?”
淑妃不争不抢的,从来不会玩这些谄媚手段,以前还暗讽过自己就知道逢迎讨好,如今怎么的,想开了?
淑妃傻笑,装作没听懂的样子,行了礼就带着摘绿走了。
她从前的确是自命清高,不做这些刻意讨好的事情,可是温柔说,她不讨好,也总有别人讨好。后宫这么大,不在皇帝跟前争取点出镜率,清高有啥用啊,又不能当饭吃。
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孙皇后刚进宫也只是德妃罢了,可就是比她会献殷勤,皇上嘴上责备她,可瞧瞧,最后人家还不是越过她坐上了后位吗?
“娘娘。”背后的摘绿道:“状元爷等会就要进宫了,东西温柔在准备,已经妥当了。”
“好。”淑妃轻松地笑道:“有她在,倒当真省了本宫不少的事情。”
摘绿点头。
用过午膳,皇帝便听人禀告,状元爷进宫了。
“他不是还伤着吗?”皇帝惊愕:“能走路了?”
旁边的太监叹息道:“回皇上,不能,状元爷是坐着木轮椅进宫的,说无论如何也要先谢隆恩浩荡。”
皇帝给感动了一下,道:“如此,便在御花园的暖房里接见吧。”
“遵旨。”
萧惊堂是被宫人推着进来的,然而饶是在轮椅上,他背脊挺直,一身风华半点不减,倒是多了两分病态美。嘴唇微白,脸上也没血色,一看见皇帝,挣扎着就起来行了礼:“微臣拜见陛下。”
“免礼,你快坐下。”看他这惨白的脸色,皇帝皱眉:“身子都这样了,还非得进宫,你说你……唉。”
“圣上予臣以厚爱,臣就算只有一口气,也会朝着圣上所在的方向跪下。”萧惊堂认真地道:“如此,方能不负圣恩。”
别总说女人喜欢听甜言蜜语,男人也一样啊,话说得好听谁都高兴,这不,皇帝听得眼里都闪水光了,抚案长叹:“此生能得忠臣如爱卿,朕足矣。”
男人,就喜欢在彼此吹捧之中建立对方是天下第一英雄的友好共识,共同走在装逼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这就是他们的友谊。
跟皇帝建立了友谊,一切事就都好办得多。萧惊堂看了外头一眼,轻笑道:“今日雪如鹅毛,倒是让臣想起了前些日子淘到的名家书画,陛下可愿与臣同赏?”
下那么大雪,他身子又不好,总不能让人冒雪出宫吧?想了想,皇帝点头:“好,正好朕已经无事要忙,便看看你淘到了什么好东西。”
萧惊堂颔首,让人将他带的卷轴给送了上来。是一副汉代的书法,名家真迹,那一笔一划,颇有历史厚重之感。
然而皇帝看着,却笑了一声,得意地道:“爱卿啊,这名家可算不得有太大本事,字写得还不如朕的恭亲王。”
“哦?”萧惊堂挑眉:“微臣虽一早听闻恭亲王书法了得,却还不曾见识过,陛下那儿可还有他的笔迹?”
大方地挥手,皇帝对外头道:“里恭亲王写的陈年的奏折给朕翻两本出来。”
“是。”太监应了。
出来,抱着本书笑眯眯地对管事行礼:“有劳。”
捏着她给的银票,管事挥手:“快走吧。”
难得见有宫女想读书的的放的都是还没烧的奏折和陈年的老书,管事不觉得借给她一本有什么大碍。反正收了银子,谁也不知道。
温柔点头,提着裙子跑得飞快,回了漱玉宫,就关上房门,将衣裳里藏着的奏折拿出来,统统烧了个干净。
萧惊堂里会放不重要且多为歌颂圣恩的折子,半年才会烧一次,她只需要把那信塞在恭亲王的折子里,只留两本,其余的都偷走烧掉,那信怎么也会到皇帝跟前去。
折子拿来了,皇帝打开一本看了看,再递给萧惊堂:“你瞧。”
双手接过,萧惊堂看了两眼,感叹道:“恭亲王真是写得一手好字。”
“爱卿的字也不赖。”皇帝笑道:“只是朕这弟弟,自小爱书法,苦练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