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花谷外,没有盛放的鲜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纵有树荫的遮蔽,恼人的热气仍蒸得人一阵头昏脑涨。
入目之处皆是一片静谧的丛林,不乏鸟兽,却人迹罕至。
刚走几十步,渣渣的作者菌便已体力告竭,没出息地找到一块大石头坐着歇息。
“不知要走多久才能找到住店,要不要我背你?”兰戎的双手被当做冰袋,敷在她发红的脸颊两侧。
“得了吧,你个小身板,背我得把你累死!”
这会儿没有危险,花知婉就完全忘记了地道里自己的那副怂包样,继续把兰戎当成差她半个头高的小孩对待。
兰戎偷偷踮了踮脚,握着拳,一脸认真道:“我不是小身板,我会长大的。”
“切,长大了再说,现在还是小身板嘛!一直背我,会把你压得扁扁的、矮矮的,怕不怕?”
花知婉说着话,翻开了膝上的笔记本电脑,思考在武侠世界建出一个带空调百货商场的可能性。
“你又不重!”兰戎低声补充:“况且,我喜欢……我喜欢背你呀。”
“来来,别说废话。”
不解风情的大姐姐习惯性忽略了小孩的告白,扯住他的胳膊唤他坐下:“跟我在这儿乘会儿凉,休息休息。住店肯定能找到,钱也会自动上门的。”
如她所言,守株待兔的策略很快奏效。
不一会儿,就有一台轿子悠哉悠哉地出现在他们的视线范围。
凉轿里头坐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他一边哼哧哼哧地吃着水果,一边招呼着随行的小厮在外帮他扇风。看着一行人的去向,明显是要前往天辰派做客。
“在这等我,千万别乱动。”
抛下一旁的兰戎,花知婉毫无征兆地抱着电脑站起来。
换上一副不专业的慌乱神色,她手舞足蹈地冲到了轿子前,大吼了两声。
“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小厮将身着奇装异服的人打量了一番,面露鄙夷之色:“滚滚滚,要饭的一边去,挡着我们宁员外的道了。”
——诶,这台词很传统嘛。表现了自己狗仗人势的下人模样,又交代了轿子里的人是谁,给你九分。
“员外,请听小人一言!你今天有一个大劫!”
音量未变,花知婉的神色越发神神叨叨:“血光之灾,是血光之灾啊!你这轿子,可不能再向前走了!”
“停轿、停轿!”听到她话里的那个关键词,宁员外忍不住挥手,叫停了轿夫。
——停轿就对了,你的人设可是“超级超级迷信”的宁员外呀。
花知婉隐秘地勾了勾唇角,在获得了关注后刻意不回话,等待宁员外过来请她。
“来人,把那个刁民给我拖过来!”
——我擦,这么粗暴?跟想的不太一样啊。
“哎呀,用不着拖嘛,小人自个儿来了。”
眼见兰戎的脑袋在草丛中蠢蠢欲动,花知婉赶紧自己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宁员外的跟前。
——站得近,看得清。这员外,简直一个大写的有钱。
玉扳指、金饰,戴满了两手;那脖子上的玉佩,足有脸那么大;那腰上的钱袋,足有水桶那么宽!
“你刚才在胡说什么大劫?我有大劫?!”此刻,宁员外的表情明显不太愉悦。
扑面而来的土豪气息令人晕眩,花知婉艰难地从钱袋上移开视线,恢复了装逼脸:“对!小人恰巧在此处休憩,为过路的贵人您算上了一卦,这卦象……非常不妙。”
“不妙在哪?”宁员外眯起眼睛,用审视的目光盯住她的脸。
——你想知道就能知道啊?得拿钱来换!
花知婉一副不畏权势的姿态。边轻敲着键盘,边摇头晃脑道:“唉,这天机不可……”
“你不说,我就削了你的脑袋。”不长眼的刀已出鞘。
“你今天不宜动粗不宜出行说白了其实你只要再往前走几步就会被砸死。”识时务者立刻托盘而出。
那“死”字,随着一声清脆的空格键敲击声,轻轻巧巧地落地。
同一时刻,轿子停留处十米开外有一棵参天古树被惊雷劈开,轰然坠倒于大路中央。
轿夫+仆人+员外:集体目瞪口呆jpg.
“锵。”
用来威胁刁民的刀被丢到地上,脸色煞白的宁员外干脆利落地抱住了花知婉的小细腿:“高、高人呐!”
“嘿嘿嘿嘿……”
得意洋洋的花知婉冲草丛里那个快要起飞的少年眨了眨眼,比了个“v”。
“多谢高人救命!若没有您的舍身拦轿,宁某此刻已死于横祸!”员外满脸的横肉都跟着他那个感激涕零的动作抖动了起来。
随即,他非常非常贴心地解下了自己腰间那个桶一样硕大的钱袋,在花知婉期待的目光中,将它双手奉上。
“这怎么好意思呢?”
作为有着十八年“叔叔阿姨红包我不能收”史的二十一世纪好青年,花知婉半推半就、不动声色地收下了钱袋,并附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唉,钱财乃身外之物。为了保住您的性命,我已泄露了天机,怕是这一番好意会折损我的阳寿啊……”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求恩人收下我的微薄之礼。”宁员外说着话,脱下了自己的玉扳指、玉佩,以及他身上所有的,贵重又方便脱下来的东西。
花知婉敛财敛得不亦乐乎,手速快得渐入无人之境。
——宁员外太暖心了,我决定封你为《酒尊兰魔》的 bo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