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感慨的时候,小念,带他退后。”
钟临溪伸手,随意拽了根旁边的工具,意思是要陪对面这一群高手走上一遭。
掐一截芦苇杆?
对面一群高手,怎么说也是能在府里做事、身手一等一的侍卫,第一次被这么对待,简直是奇耻大辱。
于是各路身法纷纷展现,各种刀剑暗器,纷纷招呼上来。
颓废的墙边,像是开了场宴会。
不出三秒,就有人发现,自己手里的剑刃,根本碰不到前面的人。
不出十秒,又有人发现,身边的同伴,站着的越来越少了。
第十五秒,最后一位站立者发现,当别人被打倒时,他沉默,而如今已经没人帮他挡芦苇杆了。
直到全飞出,扑倒在地上龇牙咧嘴,侍卫们都不知道,为什么一根小小的芦苇杆,点到身上,会像一艘大船撞了过来。
“我用了很多时间在保护这根芦苇杆上,是不是?”
钟临溪像是觉得他们还吐血吐的不够,专门转头,询问素念。
“别废话,赶紧解决。”素念不忘鄙视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人,以清波抵挡在前方,提醒一句,“前面还有一个呢。”
前面,最后的这位“公子”,张大嘴,站在原地,还在想眼睛是不是长歪了。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用芦苇杆伤敌?这些人,可都是精选上来的高手……
他是不知道。其实钟临溪连身体都不用动,对付一群可怜的凡人,只要稍微伸下手指,就可以让这群人想飞多高,就飞多高。现在这样,已经是给了他面子。
“你们……你们可知我是什么人?也敢招惹?”那位公子,本来鼻子就歪,现在更歪了。
“你是什么人?”素念感觉奇怪,刚才秦文好像也有话要说。
“他是……成王府的……二公子……”秦文自知惹祸,喘息得更厉害了。
“哦。”素念点了下头,转向钟临溪,“云仙,你知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再叫我一声‘云仙’……”
“怎样?”素念才不怕钟临溪这种语气,莫不如说,逆流而上也挺好玩的。
“就让前面这个人,有来无回。”
钟临溪语气中有淡淡的怒气,像是自知拿素念无可奈何。
前面的王府二公子,则是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他这声“公子”,可不是白叫的。那是高高在上的王府称号,专为王府之子设立。
成王势力,何其之大。在华安城,在附近领地,甚至整片疆土,说出来这名号,土地也得为他颤上一颤。
可今天,偏就中了邪,失灵了。眼前那个人,还偏偏有实力,能取走他的性命。
“大胆……大胆刁民!秦文,你给我记住……我定要带人,铲平了你的破屋!”
识时务者为俊杰,二公子连滚带爬,招呼手下,从废园中灰头土脸地溜走。
正巧程彩心在屋里,正巧秦文受伤……素念怎么突然觉得,程彩心不会是专门来招收病患的吧。
“夫君……”桃花看到秦文身上带血的样子,差点眼前一黑,直接晕倒过去。
“别怕,我没事。”秦文一边接受治疗,一边慌忙扶住桃花,带她回床上休息。
“你……成亲了啊。”
素念看着秦文,喃喃自语。
这一句,语气有些幽怨了些,令桃花不禁讶然望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等下,这位姑娘……感谢你们出手相救,但我们素昧平生,为何要这么说?”秦文只担心桃花,所以赶紧解释。
“怎么,小念,你认识他?”程彩心都觉得事情好玩了些。
“啊……对不起,没什么。”素念顾忌桃花,赶紧先打住,转移下话题,“刚才那个什么‘二公子’,为什么要来踏平这里?嫌你家不好看,所以要拆房吗?”
“唉。”秦文叹息口气,像是还在犹豫,不知该不该说。
“赶紧诉苦,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两位仙人忙着呢。”程彩心笑着,推了下秦文。
“仙人?”
秦文手一抖,差点将绷带都挣断,听闻程彩心介绍了下两人身份,更是站不住,非要向两人跪拜行礼。
救命的人,还是仙人,这在民间简直是传奇,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的。
“别怕,我们量力而行。”钟临溪微笑。
自从叫了他云仙之后,素念总觉得他下一句跟着的,应该是能不杀人,就不杀人。
仙人肯帮助,这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啊。秦文虽然不懂桃花为什么能不跪拜,但心中欢喜是自然的,于是长话短说,讲了讲遇到的事情。
秦文本是考生,但无奈落第,不想就这么回到故乡,于是在华安城又呆了一年。
这一年中,偶去裁衣,认识了桃花。
两情相悦,秦文爱上了这位桃花姑娘,于是迎娶桃花姑娘为妻,过着虽然清贫,但却幸福的生活。
为了生计,秦文也暂时放弃了考试,去酒坊工作,早出晚归。
但事情,也从酒坊而生。四个月前,华安城这座著名的火梅酒坊,迎来了大客人。
说是世子即将大婚,成王府特意派人,来取珍品酒浆,指名索要酒坊私藏的火梅陈酿。
火梅陈酿,世代相传,埋藏至今,已是百年有余,可以说是酒坊的无价之宝。
酒坊主人左右为难,又怕得罪成王府,几番苦口相劝,派来的人均不听。最后来的二公子,还带了侍卫,要来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