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上笑了。
可是因为被倒吊着,笑起来都是断断续续的,听上去还蛮惨的。
梓嫣美艳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手里的匕首立即又扎在他的手臂上,听到他惨叫,才又拔出来。
妖怪做到弥上这种境界的时候,这种皮外伤简直可以忽略不计的,然而他还是叫得无比凄惨,像是真的有多疼似的。
梓嫣一听这惨叫,就再也没能下死手了。
当日被章妍道破了她的心思之后,弥上就被她追着打,说是打,其实也不对,就是偶尔将他制住,调戏似的打一下掐一把,或是拿匕首扎着玩儿……
她没有再谈喜不喜欢的话题。
弥上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任由她揍着。
实在是因为实力上还是有差距,他想跑也跑不掉。
然而在一个追一个跑的游戏中,两人不知不觉地就跑到了南疆这里,在荒无人烟的丛林里,弥上意外地救了一只小蛇妖。那蛇妖的真身是个青蛇,被一只蜘蛛精结网捕住了,他顺道路过,看着人头蛇身的小娘子长得不赖哭得可怜,一时间起了怜悯之心,顺手打死蜘蛛精,把她给救了。
哪知道这两天他在丛林里转悠着的时候,居然被这小蛇妖纠缠上了。
人家其实也就是看他在丛林里转悠着不出去,以为他是对她有意思,于是积极地给了弥上很正面的反馈:你看,我也看上你了,要不咱们凑一对得了。
可是弥上在林子里转悠,只是在好奇,梓嫣为什么还没追来,而已啊!
他只是在暴露自己的行踪,等着她跟上来罢了。
“我和蛇妖什么事都没有!”
梓嫣手中的匕首陡然化作长鞭,啪啪甩了两声,抽在弥上挺翘结实的屁股上。
弥上:“嗷!!”
他虽然不怕受伤,可是被这么打来打去,再皮糙肉厚的人,也是会怕疼的啊!
“梓嫣!你闹够了没有!吃醋就是吃醋,你直接问我和那小蛇妖有没有滚作一团不就成了!?”
梓嫣俏脸霎时间红成了天边的火烧云,手里的鞭子更是片刻都不停歇,啪啪啪地抽了弥上好几下,才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弥上龇了龇牙:“你心里这么爱我,何必死活不承认呢?”
梓嫣一身火红的长袍,衬得脸色更是红得吓人,弥上每多说一句,她就多抽一鞭子。
喜欢什么喜欢?!
弥上这种没正行的男人,她才不喜欢!
她和雬璃是有婚约在身的,要喜欢也该喜欢雬璃那种性子端正没情趣,对待爱人一心一意的男人啊,为什么要喜欢弥上这种从化了人形到现在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女妖的臭男人!
她才不会喜欢他!
“这是你自己找打!”
她手上动作麻利,鞭子使得溜,抽人抽得恨,弥上一开始还嗷嗷地叫着,被抽着抽着,眼看着梓嫣双眸都红了,他一愣,也就不叫了,咬牙忍着,等她打爽了再说!
可是头顶突然飞来一只鸽子,叽叽喳喳地落在他身边的树枝上,歪着脑袋看他。
弥上像是看到了救星,指着鸽子朝她吼:“哎哎,那是不是雬璃派来的传信鸟儿?”
鸽子叽叽喳喳地扑棱着翅膀朝他叫了两声,似乎对于“传信鸟儿”这样的称呼不太满意。
梓嫣伸出手指,朝鸽子招了招。
鸽子立即乖乖地飞到她的手上,咕噜咕噜地叫了一阵。
她的脸色渐渐变得正经起来,随即冷哼一声:“知道了,去吧。”
鸽子亲昵地在她指尖蹭了蹭,振翅飞走了。
她随即转身便走。
“梓嫣,喂,梓嫣大小姐!哎!雬璃那家伙到底说什么了??”
她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让你去查查雪山派的秘辛,着重探查多年前有没有姓章的人在雪山派闹出什么事。”
弥上见她没有动手当自己下来的意思,只好默默地叹了口气,自己动手把自己弄下来了。
他早就解开了身上的符印,原来她也早就看出来了。
只是她不说什么,他也索性装傻,就这么一直倒吊着被她玩耍。
“他怎么注意上雪山派了?难道他的东西,在雪山派这里也有?”
梓嫣冷冷地看着他追上来,抬起脸来觑了他一眼:“或许吧。”
“这个忙我还是必须帮的,我去传信给小的们。”
他转身就走。
梓嫣看着他的背影,心底默默地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告诉自己:我跟上去是为了帮表哥做事,嗯,只是这样。
于是也抬步跟在他身后。
没有再攻击胡闹,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渐渐地,变成了并肩,谁也没有用术法先行遁走,他可以日行千里,她也能振翅高飞。
可是就这么并肩像是凡世儿女一样,一步步地并排走着,竟也让两人无端地都平静下来。
不知道走了多久,出了山林,弥上转头看了看远处的白色山头:“那里就是文术雪山了。”
…………
高元仪还在病床上卧床休养的时候,就得知孟永琰登基为帝的消息。
先帝驾崩,接下来就是三年的国孝期,不宜办理登基大典,只有在葬礼之前,仓促地登基。
礼部不眠不休耗费了五天时间,将登基大典操办得像模像样。因为齐王的寿辰,周边各国的使臣都还在西京城内滞留,自然是要参加登基大典的。
高元仪因为受伤,请了重病的假,在家没去。
消息却仍旧传到高家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