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她哭真是不好受,想给她擦掉眼泪,手动了动,终于伸到了她的头顶,轻轻地摸了几摸,终于放了下来:“嫮生,以后我还是老师的学生,还是你阿哥。”
林嫮生叫陆凌桓说得难受,放下了热水瓶蹲到了地上,眼泪扑簌簌地往地上落,越落越快。叫她伤心的不是陆凌桓要和她解除婚约,而是她听到陆凌桓主动提出解除婚约,竟然松了一口气。
这种情绪叫她觉得惊恐羞愧,所以哭得忍也忍不住。
如果她这时候抬一抬头,就能看到陆凌桓眼里落下的眼里,可是林嫮生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陆凌桓看了一会儿,逼着自己转过身,撑着拐杖一步步地走远,拐杖落到地面的托托声离林嫮生越来越远,远得终于听不见了。
林嫮生哭了一会想要起身,可能是蹲得时间太久,也可能连着几天都没有休息好,起身的时候眼前一花,差点摔倒,幸亏旁边伸过来只手扶了她一把:“小姐,你没事吧?”
“谢谢,我没事。”林嫮生转头看过去,面前是个男人,身上一套白色西装,打了鲜红的领结,头发梳得精光,眉眼和顾墨笙竟然有四五分像,但是轮廓秀气许多,看上去最多二十五六岁,
那男人两只眼睛在林嫮生面孔上转一转,就笑了:“小姐,你哭得这样伤心,是不是迷路了?”
这个人是谁,怎么这么轻佻,林嫮生眉头就有点皱,往后退了两步把手往背后一缩:“谢谢,我自己会走。”转身就往茶水房走,白西装男人笑了笑,也转身向病房区走过去。
等林嫮生打了开水回来,推开病房的门就呆住了,那个穿着白西装的男人就在顾墨笙的病床前,可是顾墨笙的脸色无论如何说不上欢喜。
林嫮生走了过来,在面盆里倒了热水又兑了点凉水,试着水温正好,绞了把毛巾过来给顾墨笙揩面。
白西装男人开口:“原来你就是林小姐,倒是闻名不如见面了。这两天母亲可没少在我面前说你的不是,我还以为你是个轻浮的,没想到倒是温柔体贴样子,长得还漂亮,大哥你说是不是?”
顾墨笙握住林嫮生的手,转头讲:“顾碧笙,没想到你还会回来。”
顾碧笙两只眼睛看在林嫮生身上,忽然笑了:“大哥不记得唐喜若了吧。”
顾墨笙就觉得手心里的手抖了抖,连忙用力捏住:“难得你还记得唐喜若。”
顾碧笙扬起一边眉毛:“我怎么不记得她?倒是你,你敢对这位漂亮的年轻的林小姐提吗?林小姐,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如果你嫁给了我大哥,就是填房续弦了。虽然现在是民国,不作兴填房祭拜原配的时候,执妾礼,但是一年三节拜总是要鞠躬的,你这样年轻漂亮,什么样的男人嫁不到,要给个老男人做续弦呢?”
顾墨笙一直想打断顾碧笙不叫他说下去,可林嫮生一直拉着他的手,阻止他,等顾碧笙讲完,林嫮生才开口:“顾碧笙是吧?你是顾墨笙弟弟?我倒是不知道你有这样大的觉悟来阻止你的哥哥再次寻找伴侣,用的还是这样可笑荒谬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