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锦华皱眉催促:“别小家子气地客气来客气去的,快跟上,别耽误你小叔时间。”

佟羌羌咬咬唇,终是跟了出去。

瞅着她不情不愿的背影,胡小庭奇怪地又提了句:“这羌羌好像真的很怕韩烈。”

朱锦华回头问胡小庭:“你刚刚说什么早上韩烈护着羌羌?”

“切,”胡小庭的口吻又酸又不爽,“我就是让羌羌帮我倒杯果汁,韩烈以为我故意欺负羌羌,表情那个冷的呀,搞得好像羌羌是他媳妇儿似的,我都没见过文昊这么护犊。”

“噢?”朱锦华若有所思地沉默几秒,表情有些古怪,看得胡小庭心生不解:“怎么了大嫂?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朱锦华摇摇头,望着依旧紧闭的书房,露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顺着老爷子的心意吧。他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语气听起来成竹在胸。

胡小庭从不敢轻视这个大嫂,闻言转了转眼珠子,心下怀疑朱锦华是在偷偷打什么算计。

*

ie是奉了麦修泽的吩咐来找韩烈,但并不和韩烈一起,出了钟宅就和他们叔侄俩分道扬镳另外去忙其他事。

佟羌羌恋恋不舍地目送走ie,回头,韩烈的银色路虎停在路边,副驾驶座的车门为她敞开着。

“小叔,你有要紧事儿先去忙吧,我不着急,可以自己搭车走的。”佟羌羌弯腰,再次试图拒绝韩烈的好意。

韩烈挑挑眉,突然道:“大嫂貌似并不知道你在外面工作?”

“……”佟羌羌瞪大眼睛,深刻地从中反应出威胁之意,绝望而灰溜溜地上车。

上车后,佟羌羌始终安安静静地盯着窗外看风景,试图消除自己在狭窄空间内的存在感。然而没过多久,沉默仍然不可避免地被韩烈当先打破。

“你好像很怕我?”

他一开口,佟羌羌的头皮便一紧,甚至感觉自己的鼻尖瞬间渗出一层冷汗。她迅速摆上懵懂的表情,佯装没听清楚他的话:“啊?小叔你说什么?”

韩烈眼风一扫,眸底透着笑意:“我说兔子的耳朵快被你揪断了。”

佟羌羌愣了愣,顺着他的目光低头,见自己的手指正紧紧绞着包上的兔子头挂坠,忙不迭松开。

韩烈用余光将她慌张的表情尽收眼底,勾了勾唇,“你很怕我。”

这次连回答“是或不是”的机会都没留给她,直接用的肯定语气,。

佟羌羌倒也不想否认,毕竟她的表现清清楚楚地摆在那,数次多番的,韩烈又不迟钝。只不过准确点来讲她不是怕他,就是紧张。一见他就莫名地紧张。

“为什么?”韩烈追问,貌似打了主意要趁今天这个机会搞明白。

佟羌羌尴尬地舔舔干涩的唇瓣,讷讷解释:“我……我比较怕生。以后……以后相处久了便好了。”

“是吗?”韩烈的口吻蕴着戏谑,显然对她的回答持有保留想法。

可佟羌羌自认为她不算撒谎。或许后半句是在客套,但前半句属实。

她承认,浴室初遇时的乌龙确实奠定了她对他消除不去的尴尬心理。但几次短暂的接触,韩烈给她的感觉就像一朵看似漂亮却紧紧含起骨朵的花,谁也不晓得碰了之后会绽放出花蕊还是分泌出毒汁。

深不可测,所以无形中令她产生对未知的恐惧。由此,她面对韩烈容易紧张,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而今早,钟宅的气氛充分体现,不论韩烈自己的真实想法如何,他的出现已然给本就不平静的钟宅翻起新的水花。

她可不想搅进钟家的内部利益争斗中,更加警惕自己以后离韩烈远点。

思忖间,便见韩烈微微偏首斜睥她,“那以后多多相处。”

佟羌羌:“……”

荣大离钟宅并不远,很快便抵达。佟羌羌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谢谢小叔,我先下车了。”

韩烈唤住她:“稍等。”

佟羌羌应声扭回头。

韩烈正朝她倾过来半个身子,靠得她极近,一只手挑起她的下颔,另一只手撩开她的斜刘海,细细地端详她的额头。

佟羌羌一时僵住。

下一秒,韩烈用指腹轻轻触碰她额上的某处。

骤然一阵疼。

也因为这阵疼,佟羌羌恍然回神,立马往后缩了缩身体,后背紧紧贴上车门,惊吓地看着韩烈:“小、小叔,你……”

韩烈对佟羌羌的反应置若罔见,沉思一秒,从车内的匣子取出一片创可贴,撕开一小角,作势要帮佟羌羌贴上。

佟羌羌赶忙伸出自己的手要接:“我、我自己来。”

“别动。”韩烈避开佟羌羌的手,音色极沉,眸色亦沉。

佟羌羌注视着,心跳漏了一拍。韩烈趁这时把创可贴贴上了她的额头,放手前还用拇指在两侧压了压。

温润而略带粗粝的触感,恍如在梦境中曾感受过。

“经常这样吗?”韩烈问。

佟羌羌抬手摸了摸额头。被钟如琛用“手榴弹”砸中的位置和前些天被钟文昊推倒而磕出的那道小疤距离很近。

“也不是。”佟羌羌抿唇。

“噢,对,我忘记了。你习惯了。”韩烈微眯起眼,话锋骤然转变,所蕴之嘲讽和当时一模一样。

佟羌羌怔忡,心里隐约有个意识:他的嘲讽貌似并非针对她。

“快去吧。”韩烈再次朝她倾过身子,帮她打开了车门。

佟羌羌不动声色地嗅了嗅来自他身上的类似烟草的淡淡味道,软声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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