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烈好似丝毫未觉他的举动过于亲昵,从容淡定地收回手指,口吻有些责怪地说:“如果我不帮你要果汁,你是就打算一个晚上什么都不喝?”
“……”佟羌羌无言以对。
韩烈也并非真的要她回答,笑了笑,作罢。
佟羌羌又略微囧了一下,耳根子都有些热了,一回头,发现整桌的人不知何时竟都停下了谈话,表情缤纷眼神古怪地打量她和韩烈二人。
很显然,刚刚韩烈用手指揩她唇的画面全落入了他们的眼,怕是生了误会。
不过,大概出于尊重隐私的习惯,并未有人出言八卦,只有一个人用英文戏谑韩烈:“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十分体贴自己的女人。”
佟羌羌的眸光微微闪了闪,想起上一次史密斯先生口误提过一个叫什么“”的,还有韩烈公寓里的那间客房。会是同一个吗?他曾经体贴过的女人?
韩烈把双手搭在佟羌羌所坐椅子的椅背上,姿势很闲适,却也很像把佟羌羌拢在怀中。然后他勾起唇角笑了笑,眼底是很透彻的亮光,隐着一丝似有若无的醉意,没有出声回答,也不知是默认人家所夸的“十分体贴”,还是默认人家所说的“自己的女人”。
佟羌羌的心思兜转在后一种,一瞬间,本就羞赧的脸涨得通红通红的。她仿佛听见自己的心间发出细小的声响,像是好多跳跳糖炸开了一样。
连史密斯先生和史密斯夫人似乎都感受到了韩烈此举间有意无意的暧昧,不由狐疑地多看了佟羌羌两眼,好像在怀疑她究竟是不是韩烈的侄媳妇。
“我、我去洗手间。”佟羌羌霍然起身,因稍显慌张,碰得她面前的餐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未及她反应,韩烈当先把餐具按稳。
“小心点。”韩烈温声提醒,并帮她把椅子拉出一些,留出空间以方便她行走。佟羌羌飞快地说了句“谢谢”,匆匆离开餐桌,走到一半记起来自己不认识路,连忙打住,询问餐厅的服务员,才重新拐了个方向。
韩烈的目光一直黏在佟羌羌的身上,将她的慌不择路悉数看在眼里,唇边凝上饶有趣味的笑容,像是刚逗完一只宠物似的。
旋即,他状似无意地往不远处角落里某个低垂脑袋的服务员扫去一眼,笑容转为意味深长。
在洗手间躲了有一小会儿,佟羌羌以为自己的心绪平复得差不多了,可等回到餐桌,她始终没法儿放松。韩烈继续和一桌子的人聊天,虽没再做出类似方才那般当众亲昵的举动,但总是会在聊天的空隙给她拿离她较远的点心或者水果。佟羌羌全程手脚僵硬,形态拘谨,心不在焉地偶尔和史密斯夫人搭搭话。
考虑到隔天上午史密斯夫妇要搭早班机,所以餐会的时间才特意从下午三四点就开始,结束的时候大概八点。
史密斯先生和韩烈先一起送走了其他人,然后韩烈和佟羌羌再送史密斯夫妇回到温泉酒店门口止步。
“will,我明天早上要参加公司的一个重要会议,没办法去机场亲自送你。”
“没关系,我们之间不用在意这些。何况,又不是再也见不到面了。”史密斯先生拍了拍韩烈的手臂,随即眯眼笑着看向韩烈身旁的佟羌羌,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tong,下次有机会,欢迎来澳洲找我们。”
史密斯夫人亦笑容柔婉地邀请:“是啊,可以和韩烈一起来。”
佟羌羌腼腆地笑笑,转而低头看自己身上的旗袍,问史密斯夫人:“等我干洗之后,给您寄去澳洲吧。”
史密斯夫人摇摇头:“不必麻烦了。这件旗袍你穿着很漂亮,就当做临别礼物送给你了。”
佟羌羌本来想问她不是要送她女儿的吗,可瞅见史密斯夫人的眉眼间隐约溢出抹哀愁,便在舌尖咽了下去,换成表达感谢。
史密斯先生又和韩烈说了两句,才和史密斯夫人进了酒店。
终于还是只剩她和韩烈,佟羌羌心里头十分别扭,所幸韩烈喝了酒的缘故没法开车所以找了代驾,车上有第三个人存在,她才舒服了点。
韩烈和她一起坐在后座,一上车就闭着眼睛,像是在倦怠地假寐。佟羌羌也不吵他,安安静静地据守在自己这一边的座位看窗外。
时间还不晚,街道依旧灯火通明,掠过的霓虹灯彩斑斓,车流络绎不绝,好像比白天还要热闹。
过了一会儿,突然感觉有风从外头灌进来。佟羌羌偏过头去,发现原来是韩烈把他那边的车窗半开了。大概因为酒精的作用身体发热,他不仅脱掉了外套,还扯开了领口的两个扣子。
刚开始吹还觉得恰好能够扫掉车内的燥闷,可春末夜晚的风仍是略微冰凉的,久了佟羌羌便感到不太舒服,而且她也有点担心韩烈这么吹着会感冒,就让代驾帮忙按关车窗的按钮。
韩烈倒是警觉,几乎在车窗重新阖上的同一时刻睁开眼睛,眸底隽黑深邃,像是要把人的心魂吸进去一样。
“不好意思。”佟羌羌立马道歉。
韩烈注视着她。白皙的面容如玉,浓黑的眉如黛,低垂的睫毛像扑扑的小扇麻溜地轻颤,韩烈忽然觉得很好笑。他也确实笑了一下,并且也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忘记你在。忽略了你的感受。”
他坐直身体,揉揉眉心,随即把自己的外套递给佟羌羌,“觉得冷就先穿着吧。”
顿了顿,他又问:“或者说需要开暖气?”
“不用了不用了!”佟羌羌连忙又是摇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