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总,你的眼睛……”
韩烈闻言轻轻碰了碰自己的眼皮,指腹沾了一点点的血。抿抿唇,他迈步往外走:“没关系。”
麦修泽往卧室的方向瞥了一眼,跟着韩烈一起离开了。
***
佟羌羌一个人愣愣地在卧室里呆了有一会儿,走出来会客厅的时候,只剩ie正给沙发上的两个醉鬼盖好毯子。见到佟羌羌,她立即道:“梁小姐,我现在有点事得回公司处理,就不和你们一起睡,先走了。”
“这么晚了还去公司……”佟羌羌后面本来想问她是给韩总办事还是麦总办事,说到一半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便就此中断。
ie也没追问佟羌羌下文,兀自拎起包:“醒酒汤在桌上。如臻和筱筱拜托给你了。”
佟羌羌瞥了一眼沙发。空间其实很宽敞,但钟如臻和石筱两人偏偏挤在一起,一个把另一个的脑袋当抱枕,一个把脚压在另一个的肚子上,呼呼大睡。
“去吧。”佟羌羌应得很是有气无力。
ie离开后,佟羌羌坐在沙发里,眼神有点放空地虚虚盯着钟如臻和石筱,少顷,她抬起手掌捂住脸,埋首在腿上,连续做了三个深呼吸,重新抬头时,似彻底恢复了精神一般,眼神清亮。
熟睡中的石筱在此时吧唧着嘴巴翻了个身,眼看着竟是要从沙发上翻下去,佟羌羌心口一提,迅疾地上前及时按住了她。石筱顺势又往相反的方向翻身,手掌重重一拍,恰恰拍在钟如臻的脸上。
钟如臻几乎是第一时间惊醒,握住石筱的手腕,霍然从沙发里坐起:“谁?!哪个贱人打我?!”
佟羌羌:“……”
发现是石筱,钟如臻微微一愣,甩掉石筱的手臂,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扶着额头,舒一口气。
偏头见佟羌羌正盯着她看,钟如臻皱了皱眉,揉着太阳穴说:“我的包里有头疼药,给我一下。”
佟羌羌找了有一分钟,才从沙发背后的地板上找到钟如臻的手提包。她包里的东西塞得很随便很乱,佟羌羌多翻了两下,才从最底下翻出来一片胶囊,递给钟如臻。
本来想去给她再倒杯水,结果钟如臻抠了两颗胶囊出来,直接塞进嘴里,干干地就咽下喉咙,眉头皱得更紧了,捶了两下脑袋。
佟羌羌以为她是因为酒喝太多所以头疼,指着茶几提醒:“有醒酒汤的。”
钟如臻却摇了摇头:“没用。我这是三年前没做好月子落下的头疼病。”
三年前没做好月子,指的不正是她三年前流掉的那个父不详的孩子。
佟羌羌想起钟如臻醉酒不清醒时抱着麦修泽喊的话,又联系起之前总感觉到的钟如臻和麦修泽之间怪异的气氛,心中模模糊糊地有了些许猜测,斟酌着问:“如臻姐,你和麦修泽是不是有点什么过往?”
大概没料到佟羌羌会将她和麦修泽扯在一起,钟如臻很明显地怔了怔,继而生气地反驳:“你胡说什么?我和他能有什么过往?”
紧接着钟如臻跨过石筱,从沙发上爬下来,有点转移话题地问:“你这有没有一次性内裤什么的?我要冲个澡,浑身黏糊糊的,难受死了。”
“有。你稍等。”
钟如臻如此回复,佟羌羌自然不好强硬追问,走进卧室。
先前她进卧室就是为了给钟如臻和石筱找衣服换的。彼时被韩烈吓得跌进衣橱里,那两套衣服还散在地上。佟羌羌重新拿了一套,又从自己的行李箱翻出一次性内裤,拿出去给钟如臻。
钟如臻已经脱得光溜溜的,从佟羌羌手里接过衣物,赤着脚径直进了浴室。
佟羌羌拾掇了另外一套衣服,帮忙给石筱换上。
刚换好,钟如臻便速度地冲完澡出来,身上携着一股凉意。
佟羌羌蹙眉:“你该不会是冲的凉水澡吧?”
钟如臻摊摊手默认,打开落地窗走出阳台,舒展着懒腰。
佟羌羌凑上前:“勿怪你没做好月子落下病根。身体就是被你这么折腾坏的。”
“你怎么像个老太婆唠唠叨叨的?”钟如臻不爽地挑眉。
佟羌羌淡淡笑了笑:“平时被我妈唠叨多了。被她带的。”
“你哪来的妈?”钟如臻下意识地奇怪,问出口后很快她便反应过来什么,嘲讽地一勾唇:“恭喜你啊,也是个有爸有妈的人了。”
挤兑完,钟如臻用肩膀撞了撞佟羌羌:“让开让开,你这有妈在耳边唠叨的人,和我不是一路的。”
佟羌羌:“……”
母亲的死,是钟如臻怨怼钟家的最大原因,佟羌羌一直都知道。虽然钟如臻的语气故作嫌弃,但难掩怅然,佟羌羌有点懊恼自己将话题聊至此,不过倒是因此想起朱锦华。在钟家,朱锦华算是对钟如臻最好的人了吧?钟如臻对朱锦华这位大伯母似乎也比其他人少好多的敌意。
那么钟文昊吸毒的事情,是不是能借由钟如臻之口,告知朱锦华呢?朱锦华对钟文昊一直都是最具威慑力的人,不是吗?
略一忖,佟羌羌尝试地开口:“如臻姐,你知道文昊最近的情况吗?”
钟如臻很是惊讶:“怎么?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了?你不是对钟家人如今的状况都不关心的吗?”
佟羌羌揪起眉毛:“今天晚上在cblue,我看见他了。”
“喔?”钟如臻貌似很有兴趣,侧过身来:“不只是单纯地看见他而已吧?如果不是什么特殊的事情,你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提起?”
佟羌羌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