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庭却似完全豁出去般下了狠劲,连钟杰都敌不过她。
“咚——”地一声闷响过后,朱锦华只觉得自己身体发怵,脑中似荡着回音一般。
钟杰拼劲全力抱住胡小庭的腰硬是拦住她的下一步动作:“要出人命的!你松手!松手!”
胡小庭的手指却仍揪着朱锦华的头发不放:“那就让她去死!她该偿命!她该为我们没出世的三个孩子偿命!”
朱锦华抱着脑袋顺着墙坐到了地上。看着胡小庭俨然真的要撞死她的架势,朱锦华晕着脑袋,心一横,冷冷地开了口:“你是真的要我偿命?还是想要我死了好堵住我的嘴?”
胡小庭的表情应声更加狰狞,反手就要给朱锦华一个大耳刮子。
“三弟,你该给你的那对孩子做个亲子鉴定!”
“啪——”
朱锦华稍微快了一步,耳光的清脆身恰恰压在她话的尾音。
钟杰整个人如遭雷劈。
“朱锦华!你死到临头还胡言乱语!我跟你拼了!”胡小庭完全失控。
钟杰却是捞着胡小庭的腰用力一掼,将她掼得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僵着脖子向朱锦华确认:“大嫂你说什么……”
胡小庭跪在地上爬过来抓住钟杰的衣服:“阿杰!你别听她瞎说!她是为了——”
“你住嘴!”钟杰神情阴戾无比,旋即看回朱锦华,等待她的回答。
但听钟如臻插话,有点幸灾乐祸地说:“爸,我来替你翻译一下吧。大伯母之所以放过宁宁和琛琛,让他们顺利出生,约莫是因为,这两个孩子不是钟家的种,根本妨碍不到文昊继承家业。”
暌违十多年,钟如臻第一次唤钟杰一声“爸”,却是在这种情境之下,嘲讽之意昭然。
钟杰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面上的表情精彩纷呈地变换,然后慢慢地转过身去,阴冷的眸光摄住了胡小庭。
“不,不,不是……不是这样的……”胡小庭摇着头,慌手慌脚地从地上爬起来。
钟杰缓缓朝胡小庭靠近。
胡小庭趔趄地往后退,几步后霍然扭头就跑。
钟杰铁青着脸,大步迈出紧跟着胡小庭落荒而逃的方向。
原本闹腾的走道随着钟杰和胡小庭的离开蓦然安静下来。
不过这安静才维持了不到一分钟,手术室的门毫无征兆地打开。
“抢救回来了。钟老先生暂时无碍,等后面再看具体情况。”医生摘掉口罩,长舒了一口气。
同样松一口气的还有钟如臻和孙勰。
瞥一眼愣愣的朱锦华,钟如臻忍不住讥嘲:“大伯母,恭喜你,手上少了一条人命。”
说完她和孙勰两人跟着护士一起推着病床车把钟远山往加护病房送。
朱锦华兀自坐在地上,诡异地笑着,望向尚立于原地的韩烈:“恭喜三弟,你马上要成功了。”
韩烈面无表情地与朱锦华对视,数秒后,踱步到距离她一步的位置停住。
朱锦华抬头。
韩烈俯视她,薄唇轻启:“今天如果没有老爷子病危这件事,本来我是有两样东西要给你和老爷子看的。不过现在可以先给你。”
言毕,两份文件丢到了朱锦华的跟前。
朱锦华低垂视线,落在摊在上面的那份文件,触及“终身无法生育”六个字时,她的瞳孔骤然紧紧地缩起。她满面不可思议地从地上抓起这份文件,呆愣了片刻,似想到了什么,重新抬头看韩烈,不屑地哧声:“这种反反复复的把戏,你用的不腻吗?又拿这种假报告骗人。”
韩烈抿了抿唇,说:“事实会证明,你不相信没关系。”
朱锦华的身体轻轻一抖,似在竭力压抑恐慌的情绪:“你故弄玄虚也骗不了我!”
韩烈的唇角终于有了缓缓的弧度。
讥诮的弧度。
“文昊很喜欢侯伶。最喜欢烦闷的时候去找侯伶。侯伶的公寓你去过吧?她那儿有一整面墙的酒架,全都是专门为文昊准备的好酒。文昊很喜欢。每回去那儿,都要喝上一两瓶。一喝,喝到今年,是第六个年头了。所以,他的第一份体检报告其实是真的,并没有错诊。”
韩烈语调平缓地讲述,像是在讲述一个平谈无奇的故事一般。
朱锦华的身体渐渐抖得明显。全然不受控制。她反驳:“不可能。安鹿那个时候明明怀了文昊的孩子!难道你又想告诉我那孩子不是文昊的吗?”
“那是文昊的。是个意外。”韩烈语声淡淡地为朱锦华解答,“当时文昊还没完全丧失生育能力。只是精子不活跃。否则,羌羌也不可能成功人工受孕。”
最后一句话,令朱锦华的身体猛地一震。
“羌羌的那个孽种和我们文昊没关系!”她虽然冷笑,但唇瓣轻颤,显然是在强制自己否认韩烈那句话的言外之意。
韩烈极轻地勾了一下唇。
“我建议你把地上的另外一份文件也看了。”
“是真正的亲子鉴定。羌羌当初抽检羊水的亲子鉴定。一直都在老爷子的书房存着。”
“那是文昊的最后一个孩子。可惜,被文昊亲手推掉了。”
接连三句话,朱锦华握在纸张边缘的手指指节已紧得泛白。
韩烈挺直脊背,手指轻轻理了理自己衬衣的袖口,最后道:“你不是很喜欢杀别人的孩子吗?”
后面好像应该还有话,不过韩烈没讲。
即便没讲,也大概能猜测出是说朱锦华遭到报应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