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袖杏眸红红的,浮起一层氤氲之气,说:“我刚才又看到主人独自默默难过,有时候还会一个人悄悄掉眼泪。可是我知道,主人不想让别人知道,姐姐,你别再让主人伤心难过了,好吗?”
我也有些无可奈何,只好暂时应了她:“好,你先回去罢。”
第二日他的病情又加重了几分,我在床榻前守了他一整天,与他说了很多话。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但他看起来很开心。
伴晚我来送药时,听到了云袖与百里长华的谈话。
“云袖,你是不是又跑去找焰绮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云袖哼哼了两声:“云袖是担心主人啊!昨晚说了之后,焰绮姐姐就陪了主人一整天,主人不开心吗?”
百里长华笑了笑:“开心……但是,以后别再找她说一些不该说的话。过两天我身子好点了,就要回无忧城去。”
“为什么呀?!主人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现在却要回去?”
“每个人都有一个归宿,无忧城是我的家,所以……我总是要回去的。”
“你骗人!”云袖哽咽着:“这根本就不是理由!我是你的灵剑,是你的血把我唤醒的,我能感应得到你心中在想些什么!”
“是啊,我骗得了她,却骗不了你……”他疲惫的叹了口气:“此劫是我躲不过的,最终的下场,不过灰飞烟灭。”
我猛然瞪大了双眸,身子狠狠抖了下,差点将手中的汤药打落在地。慌张逃离了很远,才后知后觉,他这不是什么病,吃再多的药也不可能好起来。
大劫将至,若渡不过,必是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还未等我冷静下来,小木屋那边传来阵阵厮杀声。我顿感不妙,心中已有猜测,待赶回去时,只见梵落一手已狠狠掐住百里长华的脖子,而云袖被灵力缚住动弹不得。
“大魔头,你放开主人!我跟你回去,你不要伤了他!”
梵落嫉恨得要命,咬牙切齿道:“待本尊把他杀了,你还是得跟本尊回去!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本尊谈条件?”
“梵落……不,我该尊称你一声白崇神尊才对?”我不敢逼得太近,他要是一个不耐烦而取了百里长华的性命,那我该恨自己了!
“白崇,你好歹还是九天之上的神尊,虽你堕魔,却并未除去神籍。你杀了他,可是要与整个天界为敌?!”
说罢,白崇化去脸上的面具,露出本来的面目,我果真猜得不错,梵落便是白崇!
他邪肆的笑了笑:“与整个天界为敌我也再所不惜!临渊上仙,你大限将至,不若我这便送你归西去!”
“不要!白崇……看在我们之间也曾有过友谊,别杀他。”
“呵呵……哈哈哈……”笑罢,白崇道:“我和你之间是友谊,和他之间,是夺爱的深仇大恨!
临渊上仙,你不准备说点什么?随着你的神迹觉醒,你是不是都该想起些什么了?嗯?”
“呵……”百里长华诡异长声笑罢,咬牙沉声道:“白崇,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爱!”
“我,杀了你!”白崇的双目闪过一道嗜血的红光,我冲上前去阻止,被他一掌打落。
白崇击向百里长华的那一掌,不留一丝余地,确确切切是要将他置于死地。
命悬一线之间,一道白光接下白崇那一掌,将百里长华带离了白崇的控制范围。
“师父,别再错下去了,就算你杀了他,也于事无补。”
祁若弼猛然跪在了白崇面前,那一脸绝决让白崇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缓缓将视线落定在云袖身上,冷声道:“跟本尊回去!”
云袖委屈得眼泪如断线的珠珍滚滚而落:“你是大魔头!我讨厌你,恨你!”
“你以为本尊会在乎?你不过是个替身!只要乖乖的陪在本尊的身边,本尊饶你不死。”他将她打回原形,封入了青诀剑中。
“云袖!!”百里长华一脸沉痛,只看眼睁睁看着白崇带着云袖离开。
我上前扶过百里长华,心中百感交集。祁若弼的走开了。
白崇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一道怵目的指痕,原来他们之间有如此深的怨恨,是我从来都不知道的。
甚至我不由得联想,是不是当年的临渊上仙与云袖之间是不是有过什么?
“白崇刚才说,你已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百里长华没有看我,只是轻应了声:“嗯。”
“如果没有这一出,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告诉我,你已经什么都记起来了?”
“焰绮,那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百里长华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现在只是百里长华而己。”
“那云袖呢?”
“我现在自身难保,云袖她……白崇大概不会把她如何的。”他冲我勉强虚弱一笑。
我扶过他道:“我先扶你回去歇息罢。”
“好。”
那一觉,百里长华睡了很长很长时间,看着他沉睡过去的模样,我很害怕他会就这样再也醒不过来。
祁若弼守在门外没有离开,我推开门走出来时,他惊觉,随后迎了上来。
“他现在如何?”
“情况很不好……若弼,他究竟渡的是什么劫?可否有破解的法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样灰飞烟灭,却什么都不做。
“他渡的,是情劫。”
我猛然瞪大了双眸,看向祁若弼:“情劫?是不是……”
“情为劫数,一旦心动便会万劫不复。所以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