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谢广匆匆赶到池子上,对丽蓝道,“给你留一个人以防万一,你要出了事,我有天大功劳也得一笔勾销。”
于是,只给她留了一人,其余八个都让谢广带走了。
八名护牧队分队长,个个带着家伙与谢广出了侯圩村。他们不回金矿上,而是绕道金矿东界,离着六七里远的地方到了赤河北岸。
岸边生着一望无边的森林,九人穿过密不见天的林子曲折前行。不久豁然开朗,林后靠着河滩的地方,有孤零零的三间茅屋,竹蓠围就的院子上着锁,里面没有人。
但院中晾着两副鱼网,通往赤河边的小径上铺满了红褐色的胶泥碴子。
这里水势平缓,那些随着水势漂流下来的胶泥块在这里纷纷浮上来,在水面下像一群露着脊背的青鱼。
远处的河面上有三支竹筏,上边各有一人撒网,渔歌悠闲自在。
谢广有幸第一次、对着堂堂的天山牧护牧队的分队长们发号施令,他冲这些人挥挥手,“丽蓝说了,今天你们谁都得听我的。”
“是是,谢大人你请吩咐。”
分队长们都是正九品上阶,而谢广才是个从九品下阶,但今天的差事的确没什么压力,人人乐得听谢广过瘾。
“本官看这里就是三人,我们人多不怕他什么。今天本官就给你们布下个十面埋伏的大阵,等他们将所有胶泥都捞上来再动手——两个捉一个,再留两个保护本官,务求不使一人逃脱。”
谢广与两人潜伏在茅屋后边,河岸往北的林子里埋伏了三个护牧队,南边埋伏三个。
河中的三支竹筏一字排开,鱼网打捞上来的正是那些水中的胶泥块。
不到一个时辰,竹筏靠岸。三个渔夫打扮的中年人,将竹筏上的胶泥块往河边一卸、也不回茅屋,就在岸边拿了锤子将它们砸开。
谢广异常兴奋,按捺着不中途冲出去,待他们砸完了,说笑着空手走回来、开了院门进去弄饭时,护牧队包抄上去。
结果毫无悬念,这三个人只须一位队长就能打发。但他们翻遍了茅屋的里里外外、和每个人的身上,竟然一颗金蚕豆都没有。
九人中只有谢广穿着官袍,三人大声求饶,“大人开恩,我们只是嫌弃河滩湿滑泥泞,捞些胶泥砸碎了垫道,犯了何罪?”
护牧队也问,“谢大人,你的消息准不准,护牧队可从来不走空的!回去怎么与九夫人说……兴师动众都不够丢人的。”
谢广走到河岸边,让人把三只竹筏子一一拉上来,伏身仔细去看。
护牧队也分头检查,终于发现在一只竹筏子上,有根粗大的竹子端部钻着孔,用个木塞子很不打眼地塞住。
谢广拔下木塞,竹筒里面一片金光灿灿,满满的都是金蚕豆。
此役大功告成!谢广自负地撇着嘴,抬头四顾舍我其谁,但立刻对护牧队们叫道,“人都跑了!!”
人们分头去追,只在河滩上摁住了两个,有一个钻了林子再也找不到了。
谢广马上收了金子,带人赶回赤河金矿,散金仓仓史侯海、老少两名炉役立刻获捕。
谢广有八大金刚护体,气势汹汹,架子摆得十足。谁不老实便是一顿狠揍,说的慢了也是一顿狠揍,说的快了口齿不清楚还是一顿狠揍。
半天过后,所有的人都招了。窃金的算是一个以熔金炉为中心的团伙,有看仓的矿丁,看秤的、捣泥的、烧炭的,最大的头目正是仓史侯海。
护牧队负责,这里供出一个便抓一个,而谢广忙着起草给西州大都督的捷报,将一干人犯看押起来,待大都督抵达后处置。
……
就在谢广带走护牧队时,侯圩村温汤池,丽蓝叫人挟持了。有伙计发现九夫人大中午的要外出,九夫人的身后便是上次半夜时,她关照给开单间的那个人。
他紧随在九夫人丽蓝的身后,一手扶住丽蓝的胳膊、一手吞在袖子里,两人一起往大门外走。
既然是丽蓝的熟人,伙计也就没有多想。
而丽蓝此时正后悔着,不该把最后一位分队长打发回西州去给高峻送信。谢广越是这样胜券在握,丽蓝就越是不放心,谢广从来就不是让人放心的人。
谁知人刚走,陈国军就来了。
陈国军在吕光馆附近逃脱后,晚上又潜回了侯圩村,他见谢广带着人离开,知道自己的机会到了,他挟持了丽蓝,袖子里藏了匕首,威胁丽蓝不让她叫嚷。
他带她到了侯海的家中潜伏下来,想待天黑后带她一起往南、翻越葱岭到乙毗咄陆部去,从此再也不回来了。
在等待天黑的时间里,陈国军将丽蓝勒了嘴巴捆在床上,把侯海白城来的表妹吓得说不出话来。
陈国军极不耐烦地让她速到灶上弄饭,再给他们准备路上的干粮。
丽蓝用目光向她求救,并示意大街上。果然,这位女子怎么看陈国军都不是好人,她趁陈国军不注意,突然丢下灶上的火,开门逃出院子去了。
陈国军气极败坏,拿匕道在丽蓝的脸上比划,“带不走你就是个死,死不了你也是个残,残不了这个漂亮的脸蛋……我也不给姓高的留着。”
丽蓝吓得不敢乱动,心说你还不如杀了我的好受。猛然听院门处有动静,大概是谢广带人来救,谁知进来的却是两个陌生人,把刚刚跑出去的女子也带回来了。
陈国军紧张地道,“丞相,你怎么来这里来了?”
那利道,“你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