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审行抬头看柳玉如问道,“你倒说说,这是为何?”
柳玉如道,高峻说过,桑林建成之后就是婉清妹妹的,本来这件事情我们姐妹们都知道。是婉清的也就算是我们高家的,那么桑林有了事情,所有高家的人都该出出主意、想些办法把这个难关渡过去。
眼下桑林的筹建在银子上出了问题,家中的人办法都想过了,还是无法可想,那只好想出这样一个众人筹银子的下策来。
虽然银子大家来出,活儿是村中女人们来做,但是桑林的大股却还是婉清的。自已家中的营生还入什么股?那不把自己当了外人了么?因而我们家中几个姐妹们一个入伙的都没有。
柳玉如的话里有这样几层意思:桑林有困难的时候你们袖手旁观,是没把自己当自家人。现在桑林的困难解决了、也见到好处了,你们再想插进来一腿,也是没把自己当家里人。
柳玉如的话就是当着别驾的面在说高审行和崔氏了,但是说得极其的委婉。即便如此也让高审行、崔氏脸上有些挂不住。
柳玉如说,“再说那些入股的女人们不仅仅是入个股,她们看重的是今后不在家里闲着,可以到蚕事上做做活儿、再挣些零花钱。我们姐妹们自知不会长期滞留在这里面,在力气活上也不比那些村姑,怎么好入伙呢?”
丫环侍立在崔氏的身边,接了柳玉如的话道,“那么甜甜为什么就可以入伙?”
柳玉如笑道,“菊儿你有所不知,我让甜甜入伙,因为她是个孩子。我是想从这件事情上让她懂得,一家人做事要有力出力、有钱出钱。这样团团圆圆的家族才能兴旺。再说她一个孩子可不是出了十五两银子,她是出了五两金子的。而谢金莲却一两未出,这都是我方才所讲的这些原因。”
柳玉如的话就把丫环也教训了一顿,你不要把自己与一个孩子来比。她接着说,甜甜虽小,但是在这家里她也是个主人,除了上学堂也不必要侍候谁,让她接触一下外边的事情不好么。
柳玉如不再往下说,但是众人谁听不明白?谢金莲在心里一个劲地替柳姐姐叫好,暗道,“要是让我来说,拙嘴笨腮的不知道要拐到什么地方去。”
丫环本来还要说说婆子入伙的事,听了柳玉如最后的一句话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依着大唐的律令,丫环和部曲都算做主人的财产,主人的财产怎么会有权利拿钱出去入伙?再说,你一个丫环,整天侍候主子,能去桑林里干活吗?
像是为自己的这句话做注解,也像是要告诉她,主人就要甘心情愿地为家里做活儿,饭后柳玉如对姐妹们道,“下午的天气这样好,我们去桑林里帮忙浇地如何?”
谢金莲那些人异口同声说好,于是饭后送走了甜甜,姐几个收拾着、呼呼噜噜地往旧村去了。
家里撇下了高审行、崔氏和丫环大眼瞪小眼地生气。高审行气呼呼地埋怨道,“都是你们,非要入个什么股,害得我让别驾和儿媳们教训!”说罢一甩袖子走了。
屋里剩下了崔氏和丫环两人,崔氏道,“她这样牙尖嘴利的,一口气都不让人喘,哪有个妇道人家贤惠的样子,真是气杀我了!她说得倒好……家里人,谁把我当成家里人了,本来想入个股也不行,她还弄个满有理。”
丫环道,“夫人,到时能分银子的才是家里人,她们不入伙照样拿大头,却连个伙都不让我们入,我们算什么家里人。依我看夫人……我们连个甜甜和婆子都不如!”她还要说,猛见婆子进来收拾桌子碗筷,就把话顿住了。
主仆二人使个眼色,起身往内室中走去。
不一会儿,高白风尘仆仆地从外边进来向崔氏回禀事情。崔氏问道,“高白,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做得怎样?这么些天都不见你回音。”
丫环也白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负了夫人的托付,拐带着银子和东西跑了呢!”
高白笑嘻嘻地对丫环道,“怎么会呢,你和夫人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不是忠心耿耿,死都甘心?”
丫环心里美滋滋的,催促道,你还有时间耍贫嘴,快说说事情办得咋样?
高白说,“我去了鄯州,就先找到了那位宋大人,我拉他到鄯州最阔气的酒店去喝了几次酒,两个人混得熟悉了才告诉他:关于九年鄯州大战的事情不要再随口胡说。我是认认真真的把他吓了一吓,虽然没有提我们高家,但是也让他知道,再要胡说便要有人让他不好过了。”
崔氏放下心来,又问,“你不能只是吓他,我让你带去的东西和银子,可都给了他封嘴?万事都讲究恩威并施,只是吓不管用的。”
高白道,“夫人你还不知道我么?向来做事不出纰漏,这事夫人你尽管放心,那姓宋的只是个没什么势力的小官,量他死了都不会再胡说了。”
夫人道,“难为你这样尽心尽力的……这样吧,你和菊儿两个是离我心最近的,我总不会亏待了你们。我这就等晚上老爷回来,对他讲你们的事,早一天把你们的事情办了。”
高白和丫环听了,对视而笑,齐声道,“多谢夫人想着!”
高白走时,崔氏对丫环道,“你去送送他吧,在这家里让你委屈着住在厨房里,高白难为他了,”夫人不必多说,丫环脸一红,扭身追了出去。
在往旧村去的路上,丫环对高白道,“算我没有看错人,你只要把夫人的事情做好了,我们两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