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峻想,自己去龟兹拼杀,家里留这么些人就有些让人不放心了。丽容就让她在西州陪郭大嫂。而思晴、崔嫣和李婉清,还是也让她们去当阳县最好。
一来这些人到了一起总比分处两地热闹些,再者思晴和樊莺两人在一起,这些人的安全上也有保障。他总觉着李弥逃走之后这么多日子没有消息,让人有些太不放心了,谁知道他从哪里钻出来。
另外他还想,护牧队们都去了龟兹以后,苏氏那里就没什么人照看了,可否把她也一并送到山阳镇去。这样想着,高峻就到旧村里来与苏氏说。
自从长孙大人来过,有关皇帝送妇之事,就已经是二人之间不说的秘密。
苏氏当天回来之后,回想起自己在酒桌上三番两次、求长孙大人给高峻借兵一事,相助高峻之心溢于言表,心说是不是有些不大稳重了。但这都是情势所然,苏氏也没觉出什么。
直到这时高大人亲自过来,说了他的意思之后,苏氏也不禁暗道,原来他也是担心我的。只是柳夫人的态度让自己去了,在身份上就不大合适,有些送货上门的意思。
她婉拒。但是留在旧村,显见着一定会让人家担心。怎么办?直到高别驾家的思晴、崔嫣、李婉清的车驾从旧村经过,苏氏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去处。
……
龟兹城。
龟兹首领苏伐,自接到康里城自己的手下钦察汪报来的消息,就一直心神不宁。他得知,钦察汪手下的巡逻队在与西州一支十人小队遭遇时,在已方地面射中了对方一人,而且是一员将官,看样子对方凶多吉少。
他有些埋怨钦察汪不经请示便擅自行动,也许就惹出了大事。如今在丝路中道上,龟兹城硕果仅存,你不去招惹人家、人家还想找个由头琢磨你呢。现在好了,再无宁日了。
钦察汪与苏伐的私人关系不错,说话也大胆。他说,“形势所逼哪里怪得了我呢?当时有个大唐的官员,被他们追赶得走投无路,正好向我们求救,不伸手是不行的。”
苏伐道,“你倒不傻,还知道那是大唐的官员,与你有何干系?这下子更坏了!”钦察汪道,“怎么不干我事?那人很明显是奔了我们来的,也许有什么消息要送。”
苏伐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暗暗祈祷那位大唐的将军不要有什么事才好。现在西州方面的消息渠道不知怎么了,一点都送不过来,也不知他们在做些什么。
过了一段日子,苏伐也只是探知,在焉耆城新增了一两百唐军,并没什么大的行动,他这才稍稍地放了些心。认为西州只是为了自保罢了,而且增兵也不大明显、才两百人,估计着他们也在照顾龟兹方面的感受。
后来,从吐蕃方面有一封密信传递过来,这让苏伐大为奇怪,因为龟兹与吐蕃并没有这样互通消息的约定。而上一次有关大唐要二讨高丽的消息也是从吐蕃送过来的。
上一次吐蕃的来信只是猜测,提醒他们可以趁机有所行动。而这一次,吐蕃的来信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大唐讨伐高丽的战事已经正式开始了。
而且两次的来信都来自于同一个人,苏伐想不到在吐蕃那里,有什么人是这么关心龟兹的,他的用意是什么。
但是他到此已经十分的放心——西州在高丽战事结束之前,是不大会找他麻烦的了。也许等高丽那里一结束,西州就忘了这次的冲突事件,那再好不过。
钦察汪自上次被高峻打倒在地、并且用脚踩住、刀压了脖子,一直以来耿耿于怀,以为自己在手下那么多人的面前丢尽了脸面。
此时便怂恿道,“大王,你怎么这样胆小,再这样下去,便会让人家骑在脖子上撒尿了!为何不借势有些行动?”丞相那利却说不可轻举妄动,但他建议,此时正是在丝路上猛征赋税的大好时机。
转眼时间就到了五月上旬,正在苏伐意意思思,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从西州来了位信使。他骑了快马,也不进城,远远地把一封信射到城里来了。
信中说,西州郭都督之长子、宁远将军郭待诏,在追击西州内奸之途中,遭遇康里城暗算、身中一箭。西州要求,龟兹方面三日内将暗箭之人绑赴西州,听由西州发落,万事皆休。
后边没有话了,信上就说到此处而止。
苏伐连忙找丞相那利、各城城主商议。一时各执一词,什么意见都有。尤其以钦察汪的意见最为激烈,“笑话!我们是在自己的地面上巡逻,是他们跑过来的,反倒有了理。人不交,谅他们眼下也没什么力量搞小动作!”
沙丫城守将也说,西州大概只是瘦驴拉硬粪,说些大话来吓唬我们的。我都不信西州有力量跑过来挑事。再说还有浮图城在他背后呢!
苏伐道,“浮图城,我们还是别指望了,上次眼都盼蓝了,也没见他们动一动。”
钦察汪说,“那我们就不理会,看看他有什么后续手段,我估计是没有。”
三天后,西州又有一信**城中,还是那套说辞,只不过把索要之人换了。原来只要求绑付射箭之人,这次明言指出,要把康里城城主钦察汪送过去,不然后果自负。
这次就轮到苏伐发怒了:西州也太不拿龟兹当一回事了,动不动就要求绑一个城主送过去。他堂堂的龟兹王,一共才有几个城主!
那利道,“为今之计,我们只有严加戒备,往康里城再加些兵就是。最好让他们知难而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