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远的射程让他们大吃一惊,拔了标枪见枪杆上绑了一封书信。他们解信回营,把信、标枪一块交给领军首领纥干承基。
这次出兵龟兹,正是纥干承基向大首领松赞出的主意,松赞早就听说义弟高峻欲取龟兹,但高峻和西州并未来信求兵,他们这么冒然地去了妥不妥当?万一由于互不通气,两边闹出了误会就不好了。
纥干承基看了看标枪,再打开书信,要看看信上说些什么。他是想了许久才想出的法子,最后辗转买通了文成公主的身边侍女,才把龟兹的战事让公主知道了。
公主当然有心相助西州,便去求松赞,松赞这才下了决心,并让他率军来助高峻。纥干承基好不容易才筹划成这件事,他绝不会空手而回、放过这次立功的机会。
郭待封回信上说,“此城已属西州,不再属于龟兹。不知吐蕃军欲取龟兹之康里城,还是取西州之康里城?盼为明复。”
纥干承基再看那杆标枪,也吃了一惊,如果枪头上绑了引火之物,那他的粮草恐怕已经烧起来了。他让人回信,“我们是奉吐蕃大首领松赞之命,来助西州高别驾,请打开城门,让我军入城休整,补充粮草。”
在城头上,苏氏给写回信的待封出主意道,“将八千改为三千、三千改为八千,”于是城上再射回来的信就变成了,“别驾带兵三千入龟兹腹地,康里城小民寡,不足安顿三千友军。城后另有西州分驻的人马八千,粮草所需者多,难。”
吐蕃军接了信后,立刻拔营起程往西边去,一刻都没有耽误。
……
高峻接报,吐蕃军行至西州联营背后二十里连夜扎营,不再往前走了。高峻说,“这就有些意思了!”
这分明是有意堵截了西州人马的退路,也压缩了高峻的腾挪空间,并且把高峻回师沙丫城最近的道路给封死了。北面就是龟兹城坚固的城池,南面再被他们一挡,万一苏伐出城袭扰,他们向哪里退?
黑达、阿史那社尔等人都表示了自己的意思,他们也都看出吐蕃人来意不明。翟志宁说,“高大人,不如我们把白城那两千浮图城的人马也调回来吧。”
高峻说不可,不能让白城方向过于的放心,总要有些人马牵制。但他让黑达和阿史那社尔两人各带本部,与高峻主营再拉开些距离,至少在二十里左右。黑达同时在西边监视新合城方向。
这里呈犄角之势,如果有事突发,既可及时应援、又不必聚于一处陷入被动。平时还可从三面监视吐蕃三千人,对他们也没啥可顾虑的了。
按理说吐蕃后到,是敌是友总该连夜送信过来联络,但他们不吱不吭,还在三个方向上对高峻人马布置了警戒。
龟兹城头,苏伐也接到了消息,最初的惊疑之后,他也看出了一些门道——后来的与先来的好像不大友好。再说,西州已经说过要退兵了,怎么还会增加兵力?
吐蕃一向不喜欢过早的亮明立场,这个苏伐是有所了解的。而高峻那里反倒把各营扎得更牢,也不见有退兵的意思了。
苏伐心道,反正我稳坐龟兹城头,有便宜就上、没便宜就躲着,且看你们有什么好戏。正在想着,手下报说吐蕃营中分出一千人,在高峻主营与东面阿史那社尔部中间穿过。
“他们是要接战吗?”苏伐问道。
那利也来了,看了看说,“不像,吐蕃人是朝着我们来的。”
城下西州联军的主营中,别驾正在吩咐,“不要动,没看清他们是什么意思,妄动可能会引起误会。”
东面阿史那社尔的大营也没有动。阿史那社尔骂道,“这么突然插进来,挑事是怎么的!”很快,一千吐蕃驼兵到了龟兹南城下,在那里扎下阵角。
高峻说,“这是玩的哪一出。”他起身,说要去吐蕃营里看一看,但樊莺和思晴都不让去,“总得再观看他们半夜,要去,等天亮不是更好。”
天还没亮,就有军士来向高别驾报告,说苏伐请西州别驾再去城下议事。高峻、樊莺、思晴带了一百人的卫队到了龟兹城南门下,与吐蕃一千人只距着两三里之遥。
苏伐在城头笑着,高声对高峻说,“高别驾,幸亏你们没走,我有件事情差点就忘记了,这件大事极是重要,你走了的话,我也得追到康里城去与你说。”
高峻问,“什么大事?能忘记的事,依我看也没多大。”
苏伐说,“雉临,那位浮图城的少城主,高大人有些日子没见他了吧?他就在我城中呢!他爹舍得四五千人让你使用,你把他弄丢了,心里急不急?想不想见见他?”
高峻一听,转身就要走,“原来是这事,明天再说吧!”
苏伐制止道,“等天亮了恐怕他就没命了,要不我这就把他给高大人牵上城来,我们就是商量些和他有关的事情。”
“是不是想拿他换我的沙丫城?”
苏伐道,“不对吧,沙丫城原本就是我龟兹的,还有康里城,我拿他和你换回两城,高大人意下如何?”
高峻摇头道,“不值,不值。害怕少城主出事的不是我,而是你苏伐。若是雉临在你这里有什么闪失,恐怕浮图的城阿史那薄布大汗,会将他剩下的人马都拉到龟兹来拼命的,”说罢,高峻对樊莺等人说,“我们走。”
这些人真的离开了。
樊莺和思晴问,“难道雉临他们又让抓回去了?”
高峻道,“不大可能,你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