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蓝道,“以二哥的脑筋,怎么会输到这么惨!一定是你们耍了鬼!高大人你一定不要放过他们,要详细查明了、再狠狠地处置。”
谢二嫂脸上挂着泪,连连点头。
两人大呼冤枉,“是谢二爷越赌越下大注,我们止也止不得,怎么反污我们使鬼?顶多谢二老爷的院子我们不要了就是。”
有护牧队再将面无人色的谢大扶出来,右脚上血仍然不止。高峻连忙上去帮他点了止血穴道,见他血淋淋的右脚上,小趾的部位有只不大的伤口,说是用斧子砍的。
血将剩下来的五根趾头都染红了,砍掉一根趾头,还剩下了五根趾头!
高峻回头看了一眼丽蓝,冷冷地哼了一声,吓得丽蓝暗暗一个哆嗦,那两人也都是一个哆嗦。看来,西州大都督不会放过他们了。
高大人只要摆摆手,那些护牧队们不会轻饶了他们。
苏伐只让他们赢谢大在蚕事房、桑林和织绫场的股份,没有交待取谢大的宅子,说如果事闹大了会前功尽弃,在牧场村站不住脚。
看来,事情的确是闹大了,大半夜的将西州大都督惊动来。
两人本已将谢大的房子再输还给他,但谢大一见赌局终于有了起色,便不依不饶,反手将刚刚到手的宅子再押上去,说要一注定乾坤、全部翻本儿。
“你们看着办,反正我输了房子,可以去我妹夫——西州大都督在新村的宅子里去住,我是不在乎的。”
但真让他一次翻了本儿,这些日子的心机也就白费了,这二人在苏伐那里又没法交待。于是暗暗勾联着、硬着头皮对谢大再下狠手……
大都督说,“愿赌服输,自古之理。这时候让我怎么说?仗势压人吗?谢二老爷输到身无一文,他还算什么老爷!”
谢大惭愧低头,谢二嫂惊讶无语,转而绝望啜泣,她本来人上人的日子和家业,这次是什么都没有了。
两个人凑前了半步,其中一个人对大都督说,“小人贱姓郑……郑至善。高大人,谢二老爷的宅子我们哪敢再要,看在高大人的面子上也就不要了。”
另外那人也道,“而且桑林的股份,我们也要送还给谢二老爷、就算我们的心意。本为怡情,没想到会这样,我们真不想再赌了!”
高峻拱手道,“原来是郑老爷,失敬,在下替二哥谢过。”
然后对二嫂说,“快回去吧,二哥总归没有把裤头输出去,郑老爷这样大方,你们再闹就更不像个老爷了。”
又对那二人道,“在下刚刚已当众忌了酒,不然的话,真想与你们两位豪爽之人交个朋友。”
谢大,右脚上果然是六个趾头。
高峻又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摆明不想管谢大的事。
在街上,丽蓝上前对高峻道,“这样酒气、血气的,正该去池子里泡泡,不然怎么睡觉。”
高峻说好,举步就走。
苏殷见丽容不在,知道她此时应该还在崔夫人那里,那么她一定得跟着。于是苏殷带了几名女护卫,一起往温汤池子上来。
池子里的水很快放好,丽蓝来请,高峻迈步进了单间,再回头看苏殷,对她道,“夫人,你也进来!”
丽蓝看苏殷一瞬间有些迟疑的扭捏,但很快就随他进去。而高峻没有理会丽蓝,丽蓝就不便进去,坐在外边的柜台内发愣。
今天不论是在酒桌上说到的飞信,还是高峻对谢大的态度,都是她一时想不明白的。
哪知,不一会儿,苏殷就在里面喊道,“丽蓝……丽蓝姐,你你也来泡一泡!”
高峻一进去,便浸到池水下闭着眼睛不看苏殷,他让苏殷进来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想让她在场、挡一下丽蓝。
哪知苏殷却开口叫丽蓝,连语气中都有些紧张了。高峻也不理会,知道她这是心虚至极,在找帮手。
丽蓝磨磨蹭蹭地进来,见高峻和苏殷两人离着大远,便笑着对苏殷说道,“苏妹妹,想不到,你的体态会这样好。”
苏殷脸红道,“你怎么反夸我呢!”
丽蓝迈步进去,紧挨着苏殷坐到池台里,听高峻闭着眼睛对苏殷说,“你察访一下,在过去的牧场村,还有没有什么上了年纪的老人,有的话,便与他们打听一下过去的事。”
苏殷在对面“嗯”了一声,表示记下了。
丽蓝问,“打听什么事?我也可帮忙的。”
苏殷明知道高峻让她察访谢家之事、好再有个确切的人证,却对丽蓝说,“丽蓝姐,峻说的是柳中县志的事。柳中县这几年变化太大了,让我添些内容进去。”
丽蓝奇怪,增补县志一般是添加新事,怎么还找过去的人问。正待开口时,却见高峻“哗啦”一声长身而起,湿水淋漓地去套间里换衣服了。
苏殷的身上居然裹了她自己的衬裙,这样泡完池子的话,她只能光身套着官袍出去了。
丽蓝看着苏殷,透过她已经湿贴在身上的衬裙,极为欣赏地打量她的身子,“妹妹,可一会儿你怎么出去?”
苏殷红着脸道,“我没来这里与高大人一起泡过,哪有你想的多?”
丽蓝说,“放心,我已经给你备好了干净的,是我的。”又试探地问,“怎么我看你像是怕他似的!反不如我大胆。”
苏殷辩解道,“你当然比我大胆,给高大人剪趾甲也敢剪半截儿,你一定是故意的!害我们吃着饭再替他剪另一只脚上的。”
有一时两人谁也不说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