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回去就禀报父亲。”赵尚书是个能干的人,只是有些儿优柔寡断,这也是这些年他能一直甘心辅佐于家的原因之一。只是如今赵于两家显然是不能再如从前一般了,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赵充仪点点头,看着宫人将长嫂送了出去,立刻弯下腰去伸手撩起裙子,在自己膝弯里抓起来。她的贴身宫人急忙取出药膏:“娘娘,再涂一遍碧晶膏吧?”
“也不甚见效。”赵充仪膝弯里痒得厉害,抓了膝弯,又去抓肘弯,随即觉得耳后似乎也痒了起来,两只手简直都不大够用了。
“若不然,再请太医来瞧瞧?”贴身宫人小心翼翼地提议。
“那些庸医有什么用!”赵充仪烦躁地道,“若真有用,当初——”当初那一胎也不会保不住了。自打那一胎没了,她就落下这瘙痒的毛病,痒处的肌肤常是微红的,细看还有红疹,若饮食上稍有些不慎就会立刻明显起来,害得她现在连饭菜都不敢随意吃。
太医来诊过,脉象上根本诊不出什么,看了患处也只说是风疹,开些清热除湿的药或吃或涂,也不见效。
这碧晶膏是加了薄荷冰片所制,是宫内妃嫔们夏日天热时若起了痱子拿来涂搽的,搽上之后有些凉意,倒是能缓解一时,可也治标不治本。如今天气还没热起来就这样,若到了夏日可如何是好?若是到时候起得厉害了,又要如何侍寝呢?
贴身宫人犹豫片刻,见赵充仪眉头紧皱,还是低声道:“娘娘,若不然,请安郡王妃来瞧瞧吧。”其实当初娘娘刚刚小产的时候,安郡王妃来诊脉,就曾问过是否有什么别的不适。可是当时娘娘生怕被安上病势未愈的名头,就无法再侍奉皇上,更无法争宠,所以都隐瞒了实情。现在想来,若是当时就说了实话,说不得现在已经治好了呢。
“安郡王妃?”若是从前,赵充仪肯定一口否定,但她已经被这瘙痒折磨了太久,听了心腹的建议,一时倒也有些心动,只是再想一想,又觉得还是不能信任蒋氏。
“依奴婢看,安郡王妃并非不可说动的。”心腹宫人已经将这件事想过几次了,现在说起来倒也胸有成竹,“娘娘想,安郡王妃愿不愿意于氏倒台呢?”
那当然是愿意的啦!不提从前先贤妃的死,就说太后和皇后屡次难为这蒋氏,蒋氏若不恨她们,倒是奇怪了。
“可是——安郡王在皇上眼里……”毕竟是眼中钉肉中刺呀。
“正因为这样,安郡王妃才会有求于娘娘呢。”若是将来娘娘能位正中宫,到时候替安郡王一家子求个情,保住他们的平安富贵,也并非难事。
赵充仪摇了摇头:“只要定北侯手里还有兵权,皇上就不会容下安郡王的。”
心腹宫人笑了笑:“娘娘只要答应说情,到时候怎样,到时候再说就是了。”
赵充仪瞬间就明白了,忍不住伸手点了点:“你这丫头,倒是个刁滑的,这不是许了句空话么?”
心腹宫人笑道:“奴婢也只是这般想,说不定到时候皇上削了定北侯的兵权,也就留下安郡王一家了呢。”
赵充仪沉吟了一下:“这倒是个法子。我这身上一直这样也不行。”万一哪天皇帝来的时候突然痒起来,在皇帝面前抓个没完,可成什么样子呢?
“奴婢也是怕——”心腹宫人犹豫了一下才道,“说不准这是那边下的药,有些余毒未清。若是影响娘娘今后……”
赵充仪顿时一凛:“你说的是。”若只是瘙痒还好,万一真是余毒,影响到将来的子嗣可怎么办?到时候赵家得势了,她却不能生育了,岂不又是第二个皇后?这万万不成!
“只是要如何搭上她呢?如今她快生了,也不常进宫来。”
“等出了月子,自然还要来的。”心腹宫人肯定地道,“陆修仪册封,安郡王妃纵赶不上正日子,必然以后还要去道贺的。娘娘不妨借着去道贺的机会,先跟陆修仪亲近些。依奴婢看,别看陆修仪是皇后抬举起来的,可也未必跟皇后一心。”
赵充仪顿时笑了:“那是自然。皇后想夺她的儿子呢,她怎么会跟皇后一心。”没见年前就为了抚养皇子的事儿,都被皇后逼得忧虑成疾了吗?
“既然这样,那陆修仪跟淑妃娘娘,自然也不能一心了。”心腹宫人又补了一句。
赵充仪目光一闪:“是啊,那也是不能的……”如此一来,假如陆氏想找个盟友,前头这两位可就都靠不上。
不过……
“还有王充容和蒋充媛呢?”
“蒋充媛,奴婢看是不成的。”心腹宫人侃侃而谈,“蒋充媛跟安郡王妃并不和睦,当初为了安郡王妃入宫给陆修仪诊脉的事儿……若是真关系和睦,陆修仪早就跟蒋充媛亲近了。”
那件事赵充仪自然还记得呢:“蒋梅华也是愚蠢,当初把人卖了,现在怕不要后悔死。”
“王充容——这些年也没见有什么动静,谁也不理,也未必就会理陆修仪。再说了,就算是真的她们亲近了,王充容又能给陆修仪什么助力?”王充容只是个宫女罢了,家世还远不如陆家呢。
赵充仪沉吟着缓缓点了点头,欣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腹:“你倒是精明。进宫这两年,你是长进了。这些事,我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