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之身,若是让他得逞,只怕以后会更加嚣张。里正不会觉得我这样做太不厚道了吧?”

里正这才回神,“哪能啊,不厚道的明明是他们钱家!我就是担心要是钱家不上钩,到时候害得大家两边都落不着好可怎么办?”

常喜乐谨慎道:“要说这事也不应该由我们决定,咱们村子有钦差大人收粮,秋税基本不用愁。如此做法,不过是看不得其他村的人也被钱家这么压榨,钱家人得意罢了。毕竟咱们村不少跟外头是有姻亲的,算来算去都是亲戚,也就想着搭把手。不过他们乐不乐意就不是咱们做决定的了,我们最多就是起个头,想怎么传便是他们的事,我们总不能啥都为他们担下。

这里头真真假假,钱家人即便不上钩也会有所忌惮,不敢把价格压得太厉害。而且县令也会借此得知钦差大人都盯着呢,料想也不会让钱家做得太过分。”

里正沉吟片刻,“确实是这个理。成咧,你啥心思我大概也能知道,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寻其他村的里正商量商量,看是怎么一个章程。到时候无论是功劳还是棒槌,都算我头上。不管咋样,你都是个秀才,重要的就是这名声,这些事你就当不知道,千万别沾手。

常喜乐明白里正的好意,毕竟这是一场赌博,有输有赢,况且确实也不怎么厚道,里正也是为了他着想。

“那就有劳里正叔了。”

里正摆摆手,“你这孩子跟叔客气啥,况且你这都是为了大家伙着想,若是成了,那也是我沾了光没你啥事。我想占功劳,哪能不冒点险。”

没多久,整个桃源县都流传一个消息,挖河道工地的粮食直接在本地征集,以后非名额内去那打工的民夫们都要自带干粮,而朝廷会补贴银钱。也不知道这消息从哪里来,很快就给传遍了。原本担忧不已的农人们紧皱的眉头顿时都松了,原本着急跟钱家订下卖粮契约的全都临时改变主意,想要观望一下到底会如何。

原本这消息刚传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不相信的,毕竟之前都没有这个说法,而且也有另一波消息说这工地上的粮食并非钦差所决定,而是朝廷直接下发的。可没有想到,钦差那边派了个人到桃源村收粮,约定秋收之后将粮食送来,而价格竟是比平常还高出一点。

这下原本打定主意要将粮食卖给钱家的人,全都不急着签订契约了,而已经签约都那懊恼不已,心中很是不甘。不少人都想要去毁约,只是毁约还得赔偿,只能作罢。不过因为这么一闹,让更多人深信钦差那头会收粮,越发不着急将粮食卖给钱家了,全都是观望态度。

不仅如此,桃源村还来了一个收布匹的小商贩,对稻香县的布匹非常满意,还当场将以比钱家多上五成的价钱将布收走。只是一次拿得不多,但是价格却很实在。

然后没多久其他村子也传出有外地来的小商贩到村子里收米粮布匹等等,虽然一次要的都不多,可价格给的好,还说想要做长久生意。

这些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不少人都到桃源村里打探消息。

桃源村对外都是统一口径,粮食确实都被钦差预定了,今年的税收是不愁了,而布匹也确实卖掉了一部分,但是那小贩一次要得不多,不过说是以后都会常来。他们也就不着急把手里囤积的布卖掉,现在挖河道十分有赚头,到时候家里男人都打算秋收之后去挖河道,女人就在家里干农活,也就没时间织布了,所以可以慢慢的等着小商贩一点点高价把手里的布匹买走。

大家这么一听都觉得有理,反正布也卖不出什么价,米粮的价钱钦差又给得厚道,倒不如家里的壮丁都去挖河道,女人在家干农活更实在。手里还囤着布也不愁,这东西不怕放坏,慢慢等总能等到小商贩将自己手头上的给收了,可不比卖给钱家划算多了。

原本热闹的钱家商铺突然一下子冷清起来,一天也没有几个人上门卖粮卖布。

这下,换成钱家人着急了。

钱家确实像常喜乐所料的那样,得到税制改革的消息,立马就知道这其中大有所为。早早就寻好了买家,打算到时候把收上来的布匹粮食价格压到最低,然后转手高价卖出去。那时候不仅能大赚一笔,还更能巩固他在稻香县里的地位,到时候谁敢惹他?只要他掐住他们的钱袋子,立马就会服服帖帖。

原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没有想到竟是会有如此变故!

钱家人闹不明白,钦差大人从不插手当地之事,怎么突然想着要在当地征粮?

钱家人想要派人去打听,可钦差连县令都不见,更何况其他人。钱进去找县令,丢了一堆钱却也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答案。只知道民夫自愿挖河道的人数远远超过了原本的预算,所以粮食一时征集不急。如此一来,极有可能发展成流言中所说的状况。

这消息外头早就传遍了,根本没有价值啊!

钱家人没了消息来源,从外头打听也是差不多结果,也就渐渐开始坐不住了。

一连好几天钱家都无人上门卖自己手上的布匹,更没有人像之前一样急着订下契约,将秋收后的粮食卖给钱家。这还不算,挖河道那边又发工钱了,一个子没少,如此一来又能抵掉一部分的税钱,让农户们心中更加有底气。

这世界的农户办事往往都是以村为单位,村子里一有什么动静,基本都是集体行动,只有零星几个不合群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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