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钱家寻本官说,家里丢了一本农书,上头所书都乃常秀才这段日子所出之物。”
常喜乐冷哼,果然是钱家出的幺蛾子,这个钱家还真是死心不改!
常喜乐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表情屈辱又愤恨,却不忘礼节,朝着县令拱手作揖,“大人,我要状告钱家诬陷之罪!”
县令没有想到常喜乐连解释一句都没有,就直接赖这么一套,这小小少年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脾气还硬得很。
县令笑了笑,“常秀才真是年轻气盛,此事兴许只是巧合,哪里用得上大动干戈。不管如何,你从前也与钱家有些情义,若是闹起来,两边都不好看。倒不如两家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大家各退一步说话。”
常喜乐一脸震惊,满脸的不可思议,“大人!此乃万万不妥!身为读书人不可为三斗米折腰更何况这赤-裸裸的诬陷!钱家人已经污蔑学生是个窃贼,如此恶毒我若不为自己申辩,岂不是认同其所说。
学生当初就是念着这一点情分,而没有追究他诬陷我落马为自己好玩,没有想到他不感恩就算了,如今变本加厉的践踏我污蔑我。我虽不才,可也是个读过圣贤书之人,绝不容许有人如此侮辱!学生就是要头破血流死在衙门里,也要给自己求个清白!”
常喜乐说得义愤填膺,整个人激动不已,好像就要当场血溅一般。
县令这时候有些不高兴了,“常秀才本官寻你好好说话,就是不想你们两家误会,可你这模样是在威胁本官吗。”
“不敢,学生只是想为自己正名,将那小人恶劣行径公之于众,人人唾弃之。大人乃清官,更是不能被奸人蒙骗冠上是非不分的恶名。”
县令眯了眯眼,“常秀才非要如此吗?”
常喜乐不置可否,而是道:“学生已经得钦差大人引荐,可以参加下一次乡试。可钱家竟然这节骨眼上辱我名声,这必是另有所图。当初钱家承认诬陷我的条子可还在我身上,如此恶毒人品之人,再一次污蔑实在太正常不过。”
县令眼皮一跳,“你是说钦差大人推荐你去参加乡试?你不是毁了容貌,也能去参加?”
“回禀大人,确实如此。钦差大人惜才,又怜我不易,所以愿意为学生说一句话。若是大人不信,可去询问钦差大人,学生断不会像钱家人一样满嘴胡诌,没有一句实话。”
县令眼珠子转了转,慢悠悠的拿起差别喝了一口茶。
久久才开口道:“既然有钦差大人赏识,你应该更该珍惜这样来之不易的机会。你现在还不赶紧下去专心温习功课,莫要辜负了钦差大人一片好意。钦差大人如此保举,你若到时候考不上,会让他丢尽脸面。”
“可是钱家……”
县令不怒自威,“你莫要总与商贾人家牵扯在一起,平白辱没了身份!你身为学子,只需读透圣贤书,其他事无需搭理。”
“是,大人。”常喜乐顿了顿又道:“大人,这些日子我们村子里的人已经尝试过这些农具,都比从前所用要好。这些明明存于书上,却不知为何被埋没使得无人得知,若是能推广正如大人所说可以惠及百姓。只是学生势单力薄,无法行这大事……“
县令眯了眯眼,哪里不明白常喜乐的话,“你放心,此事本官必会上奏,常秀才乃有功之臣。”
“不敢当,这都是大人教导有方,学生不敢邀功。”
县令笑得更灿烂了,“此乃本官职责所在,当不得什么。”
“大人谦虚,这些农具可提高几倍效用,乃利国利民之大事。大人凭借此物,必是能高升。”
县令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却偏偏要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高升不及百姓安康啊。”
常喜乐都想当场翻白眼了,面上却是恭维道:“大人高洁。”
常喜乐又拍了好几次马屁,这才退下。
一出大门,常喜乐顿时心里舒了一口气,这坎可算是迈过去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胡诌的理由,差点会变成钱家要拿捏他的借口!
原本只是觉得没有那么大的脸说是自己发明创造,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人拿此做文章,直接把他打得措手不及。所幸他反应快,否则不知道会是如何局面。
恐怕这是钱家人眼红这些东西,所以才会下手!
而这县令果然与这钱家同穿一条裤子,所以才会让钱家能横行稻香县。
常喜盛也不过才刚把扇车拿到县城里,销路都还没有打开,这钱家人就鬼精的闻到了味道,想要分一杯羹。这钱家倒是个精明的,知道这些东西其中暗藏的利润。若真的落入这样的奸商手中,农人们哪里还会有机会使用!
只怕这钱家一直就盯着他们,所以才会反应得如此迅速。
所幸,县令也不是完全偏向钱家,此人是个审时度势之人,也不是个蠢的。所以钦差大人的招牌以及他可以科考的事才会管用,否则若他无权无势,只怕今天可要交代在这了。
不仅仅名声被毁,兴许还要吃牢狱官司,而且最要命的是,以后想要造什么东西,都会被钱家以这种借口给弄走,完全不给他留有活路!
常喜乐紧紧捏住拳头,因为憋着怒气,面目显得有些狰狞,尤其配上脸上的疤痕,所幸路上无人,否则非被吓到不可。
常昱看到常喜乐出来,早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