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这次出席追悼会代表着什么,可是所有人都不能不去。 し
郑卫国临去的前一天更是把郑家上下所有主事的人都叫了过来,一字一句的下命令,如果他死了,就把郑家传给李致远,因为郑爱莲也是要去参加的,除了李致远郑家还真是没有人能担得起来了。
郑卫国还特意把郑曼妮、刘明远留下好好说了一番话,李致远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反正两个孩子出来的时候眼圈都红了,郑曼妮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郑卫国出来之后就打电话给袁家把郑曼妮和袁君碣的婚事定了,袁飞虽然犹豫了片刻,但终究抵不住事成的诱惑,咬牙答应了。毕竟就算郑卫国真的不在了,那郑家的底子还在,他怎么样也不会吃太大的亏。
如此,郑卫国之前答应袁家的事和欠袁家的钱也都一笔勾销了,保证他死后李致远没有一点后顾之忧。
挂了电话的那一刻,郑曼妮就扑在郑卫国身上大声哭嚎,这是她这一辈子第一次趴在她父亲怀里哭,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李安和则一整天都眼巴巴的盯着郑卫国,好像一辈子都见不到面了一样,要在这一天把一辈子的都看完,郑卫国却什么也没和李安和说,只是在吃完晚饭后,跟所有人照了照片,还暗中嘱咐李致远,如果他死了,要把这张全家福放进他的骨灰盒里。
李致远没一口应下他,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郑卫国见他如此只能叹息,摸了摸他的头发,眼神里的关爱是李致远一辈子也没见过的。
李安和好像一晚都没睡,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又红又肿,让郑卫国穿了好几套防护服,才穿上外套,好在现在是冬天,穿多点也没什么。
郑卫国身边的保镖也换了大半,所有人都留下了遗书。
彭虎本来也应该去的,毕竟戴老爷子也算是他姥爷,他不去不行,可是彭将军却强硬让他呆在家里,反正好几个月前他一时气急说了不认彭虎这个儿子,那他去不去也不要紧。
两人在签下法律协议保证不影响彭虎仕途之后彭将军就不再看他了,两个小孩子好像感觉到了什么,都抱着彭老将军的腿一动不动,两个不知事的小人也眼泪汪汪的。
彭虎双目赤红的瞪着一身军装半生戎马的彭将军,但好歹没冲动的跟着去,他可能真要成为一家之主了。
开着监听器,郑卫国、郑爱莲、彭老爷子这些上一辈人一起上车走了。
车消失在众人眼中的那一刻,刘明远整个人泣不成声,郑曼妮他们都是失去一个亲人,可是他却是一双父母。
彭虎紧紧的把刘明远搂在怀里,死死抱住,两个被彭虎从彭老将军腿上硬撕下来的孩子也紧紧的抱住彭虎的两条腿,一家子默默流泪。
郑曼妮也伏在李安和肩头痛哭,可是李安和却红肿着眼睛站在那里,看着远方,神情异常的冷静。
李致远担心的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转身进了客厅,看郑卫国那一边的情况。
郑卫国几人坐了快半小时的车,才到了戴家,此时差十五分九点钟,而九点钟正式仪式开始的时候。
戴家满目素白,来的宾客也不多,身份却都不低,郑卫国左右数数也就不到五十个人,多是男子,也有少量像郑爱莲这样的军政女要员。
戴老四一身麻衣坐在大堂正中央,面无表情,圈椅后面是两排软垫,打头的是一位老妇人,神情呆滞,眉目间和戴老四有些相似,真是他的母亲马夫人。戴家大姑娘也就是闫巧义的大伯母正披麻戴孝的跪在另一个软垫上面,而大姑年后面的垫子上还有一个深深的印记,应该是戴云秀的垫子。
郑卫国站在门口冷眼看着,戴老四一脸冷漠,好像并不在乎后面棺材里放的是不是他亲爹,他只是严肃的坐在那里,睁眼瞧着来往的众人。
戴家大姑娘却跪在软垫上,梨花带雨,悲痛之情溢于言表。
彭将军站在郑卫国右前方,此时已经迈进门槛,见此情景直接嗤笑道:“戴先生好硬的骨头,亲爹死了都不值得儿子一跪。”
戴云程眼珠转了转,看了彭将军一眼,又看了郑卫国一眼,才淡声道:“姐夫别急,戴家人骨头硬不硬你一会便知晓。”
彭将军还想说话,却被郑卫国拉住了,退回到门边,屋内众人见他们如此动作,竟有一些个人也跟着躲了过来,好像门边是个安全区一样。
郑卫国本来也只想不叫彭将军和戴云程纠缠,却没想到引来这么多人靠近他们,无奈只能退出这个圈进屋内去了。
屋内人很少,几乎所有人不是在院子里就是在门边附近,真正靠近屋内中央的没几个。
“你姐姐呢?”彭老将军环视了一周,又看向戴云程,毕竟他们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他问这个问题最合适。
“刚刚哭累了,去后面了。”戴云程面无表情,看起来却不像作伪,而且垫子也放在那里,印记一目了然,众人便没有多想。
郑卫国一行人先是给戴老爷子上了香,然后便坐在了屋内的客椅上静静等候,反正他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所以也不会和其他人那样谨小慎微,这样一来反倒显得他们一行人落落大方了。
静坐十五分钟,九点钟一到,戴云程立马站了起来,看向门口,同时,众人耳边都传来“轰隆,轰隆”的巨响,声音大到他们脚下都感觉到了几分震动。
郑卫国确实面色一冷,快走两步到了屋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