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了,哑着嗓子在唐临的耳边说:“你别死,唐临我求求你别死,我不能没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萧子白抱着唐临,把自己的脸埋在唐临的肩膀上,眼泪一滴滴落下来,却渗不进衣料里,一颗颗像浑圆的珍珠般顺着唐临的后背滚落下去,掉在半凝固的血渍上一滚,凝成了淡粉色的冰珠。

他此刻完全忘记了“团子”和“唐临”其实是同一人的猜测,心里充塞着悲恸哀伤。

屋外却突然传来了狐妖娇媚的声音。

“我当时咬的是喉管,那只大鸟现在多半已经死了。突然出现的那个人族不妨事,你只管杀了之前的那人,我在外面给你望风。”

然后是蝴蝶一声简短的“好”。

……它们竟回来了?

它们竟还敢回来?!

萧子白慢慢挑起唇,冰霜无声地在树屋里蔓延开来,他心中的哀恸一瞬间转变成了滔天的怒火。

厚厚的霜花在墙上结了一层层,很快就把精致的小小树屋冻成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冰屋,萧子白牢牢环抱着唐临,任由冰霜覆盖上自己的眉眼。

他伸出手,成团的霜雪翻飞着在他的手上凝成一把长长的剑,剑锋洁白,剑意凌冽。

萧子白握紧剑柄,然后决然地挥剑。

这一剑挥出时无声,他身上的气势却狂飙着猛涨,筑基一重,筑基二重,筑基三重……很快就突破了筑基四重,一路往更高处疯狂攀升而去!

他挥剑的动作在筑基十重时定格。

萧子白的剑尖连颤,短短的剑尖给舞成了一串幻影。浅淡得几乎看不见影子的白色剑光被他自剑尖挥出,轻飘飘向着屋外去,看着就像是一小团蒙蒙的雾。但仔细看去,那又哪里是雾气,分明是一团极细小的游鱼般的剑光。剑光一寸寸飘远,一寸寸变大,眨眼间汹涌成群,剑光还未至,锋锐剑气便已将面前的墙壁戳刺出了万千孔洞。

蝴蝶和狐狸正站在那万千孔洞前,蝴蝶的表情如何看不分明,狐狸圆溜溜的眼珠里狡黠的神色却还未褪去,眸子深处的恐惧也还没来得及浮现。

而剑光已呼啸。

萧子白松开手,那霜雪凝成的利剑瞬间再度化成了翻飞的雪花,他垂下眼皮,重新抱住了唐临,再不看屋外一眼。

屋外是一片干干净净,剑光呼啸后,什么也不曾留下。

*

莽林中的唐临猛然抬头望向天际。虽然天际处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他却一直牢牢地盯着看,仿佛透过那如洗的碧空能看见外面萧子白的身影,然而倒映在他眼眸里的依旧只有无云的蓝天,别说萧子白了,连一只飞鸟也不曾掠过。

属于萧子白的情感在他的胸腔里涌动着,哀痛愤怒交织成一片沸腾的海,他隐隐约约听到了萧子白的声音,他在呼唤唐临醒来,一遍又一遍。

唐临垂下眼,轻轻叹息了一声,知道自己是不能给予萧子白回应的了。

他并不是自己昏迷过去的,因此也并不能“醒来”,硬要用什么词来形容的话,应该用的是“出去”。

之所以要“出去”,是因为他已经“进来”了。那颗七彩的光球闪烁之后,唐临就被困在了这个精神世界里。这个精神世界的样貌唐临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得上有几分熟悉:苍莽的林海,舞动的金光,还有密林深处那棵非常、非常眼熟的缠藤巨树……

啧,真是去到哪里都有他们。

不过这里是精神世界,想必碧灵二妖就是这片精神世界的主人,想要快点出去,先找到原主是正经。

萧子白的情绪还在唐临的胸口涌动着,他抿抿唇,一闪身化作华羽大鸟,鼓起双翼冲破林层,直往苍穹而去。

双翼下的林海连绵起伏,苍茫如一望无际的碧海。唐临借着风力扶摇而上,在林海的上空盘旋片刻之后,一振翅飞向林海正中那棵显眼至极的缠藤古木。点点的金光闪烁着在碧海的上方跳跃,微风吹拂着树叶刷拉拉地响,这一切如此美好又静谧,你几乎找不到这片森林的缺点——只除了其间毫无生机。

树木没有新叶,绿草不生嫩芽,这里没有鸟儿没有兔子没有刺猬没有鹿和马,除了树和草,这里什么都没有,甚至也没有花。这世界里的每一处都那样灿烂地毫无保留地翠绿着,有微风,有阳光,看上去似乎一派美好,却处处透着种不真实的味道。

唐临轻盈地掠过高高低低的树梢,翼下的枝叶们懒洋洋地在微风里摇晃着。那上面每一片叶子都精致得虚假,没有虫斑和破损,条条叶脉青透如翡翠。

这里所有的树木绿草都精致得不像是真的,只除了正中央的那棵缠藤巨树。藤条半枯,巨树叶萎,他们是这片精神世界里仅有的不完美的东西。唐临很快就飞到了树林的中心,谨慎地停留在巨树树荫范围之外盘旋。他看了看那毫无反应的藤蔓和巨树,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用翅尖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圆。

绿色的泡泡从那个虚无的圆里钻出来,唐临一拍翅膀,微微的风随之吹来,推着那泡泡渐渐往前,一点点接近了那棵参天的巨树。

巨树与藤蔓似乎对此毫无反应,任由那泡泡不断接近,但唐临却眼尖地注意到藤蔓上的一片翠叶逆着风向一颤,他咔哒了一下喙,悄悄加大了风力。

渐渐变强的风推动着绿色泡泡,它在巨树的树皮上弹动了片刻后,“啪”地一声破裂了,巨树依旧毫无反应,他身上的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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