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
金人上千门投石机的威力自无庸多说,连续多日的强攻,过十万颗磨盘大小的石头被投射进城来,封丘门一带的民居早就被着连天石雨轰成平地。
为了自身安全计,河东镇军统司开封站搬迁到宣得门靠近宫城的位置。一大早,关群就坐上一辆牛车,优哉游哉地抱着暖手炉从封丘门那边出了。
牛车里面堆满了关群心爱的书籍,四周都用蓝色毡子围住,光线显得有些暗。但也因此,虽然外面北风呼啸,但车内却还很暖和。
本来,金人因为兵力有限,加上开封又是一座大城,包围得并不严密。为了城中百姓的生计,开封府还定时打开城门,让百姓出城谋生。可这几天不知怎么的,女真人像了疯似地猛攻。于是,东京城就彻底戒严了。
开封,当世第一大城市。加上周边的卫星城和陈留等几个县城,总人口达百万之巨大。单就开封一城而言,也有三十万百姓。人多固然力量大,城防也无人力匮乏之虞。随便喊一声,就能征召上万壮丁。不像当初的太原,全城百姓也不过三万,死一个少一个,城防也弱上一分。
可是,靖康年间的连连失利,空前惨败让往日本以世界主人自居的东京军民们愕然现,貌似庞然大物的大宋帝国早就已经变成了一个绣花枕头,外表看起来花团锦簇,里面却不过是一包稻草。
第一次开封之围时,东京百姓认为,之所以大宋朝会打败仗,不过是因为“六贼”误国,朝中出了奸臣。而新旧朝更替,君权不显,朝政混乱,以至于被金人打得灰头土脸,迫不得已付出了大量的战争赔款。从某种意义上来,女真不过是拣了一个便宜而已。
大宋虽败,但国力还在,忠臣良将在还。一旦振作,小小北奴何足挂齿。
当初,以大宋国力之强,来年童贯这个奸贼也能在西夏之役中取得辉煌胜利。现在,新君奋,朝局稳定,又有李纲、吴敏、种师道等忠臣良将在朝,绝对能在战场上重铸大宋军威。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五路救援太原,十多万精锐西军居然被小小一个银术可分而歼之。种师中阵亡、折可求败北、张覆灭、种师闵阵亡、姚古落败、种师道病故,主持军事的李纲被流放。
大宋败得一塌糊涂。等到敌人打到眼皮子底下。自大而又信地开封人这才愕然现。看起来强盛无比地大宋已经沦落到任人欺凌地地步。
这种沦落体现在军事上。其根源究竟在什么地方呢?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肯定是地。有地事情。并不是杀几个奸臣。任命几个所谓地主战派就能迎刃而解地。
所有地人都迷茫了。惊惶地空气笼罩在城市上空。
满大街都是混乱地人群。开封百姓拖家带口。疯狂地朝城门口涌去。试图在城破之前离开这座即将被战火毁灭地城市。可是。在接到封城令后。他们被告之。在金人退兵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出城。
其实。即便他们出了城。也不得不面对金人游骑兵地追杀。
可百姓不管这些。他们疯狂地叫嚷着。在十座城门之间跑来跑去。一夕三惊。将一个东京搅得混乱不堪。
京城局面开始失控,开封府也无力弹压陷入疯狂的百姓。
“其实,大宋朝的问题在于制度。”关群看了看车外百姓,叹息一声:“崇文抑武,祖宗家法。文臣视武将为潜在的反叛份子,诸多限制。
百年养士,文官们一个个被养得脑满肠肥,武官却被限制成一群只知道捞钱的笨蛋。民风柔弱,如果是北敌胡人的对手。你说我可说得对,拓拔山岳将军?”
车角黑暗中传出来“扑哧”的一声轻笑,“也对也不对。崇文抑武固然让宋人软弱,兵不堪用。但其根子还是其中央大一统思维对地方力量的削弱。兵权政权全部收归中央,强干弱枝。一旦敌人入侵,地方无力抵抗,常常是,等中央组织军队抵抗时,敌人已经打到眼皮子底下来了。而一旦宋人转入进攻,军队一应辎重又都得从中央放下去,千里转运,路上消耗且不说,光是那度就慢得令人懊恼。兵贵神,宋人一场大规模的战役,从出兵到开战,有的时候居然要用上半年。不败,没有天理。”
关群嘿嘿一笑:“拓拔兄,你我今日谈话,好象有点替大宋盖棺定论的味道。”
“好好好,且不说闲话。我马上就要离开东京,不凡兄若要让我带人出城,请尽快定下日期。”拓拔山岳在黑暗中一挺身,脑袋几乎要碰到车顶,他本就是军人出身,这次来北宋出使,其实就是为了协调陕西宋、夏两国纠纷的。
拓拔山岳现在是夏国
一个郎官。靖康一年年初,宋金两国在两河和京畿:[t手,精锐西军纷纷从关中调出。陕西防线立即变得空虚起来。
西夏前线军官见有机可趁,不断在边境制造摩擦,同宋军在陕北打了十几仗。
西夏本就是一个部落联盟式的国家,虽然经过长期汉化,确定了中央集权的政治体制,但中央对部族的控制力却不甚强。各部落的领们见陕西空虚,都想随手来占便宜。
按说,西夏本应该趁这个机会大举入侵的。可是,西夏上次可是被童贯给打残了的,到现在国力都还没有恢复,东面又是虎视眈眈的女真。哪里还有力量打一场大规模的国战。
因此,西夏上层都认为,宋金两国之战,西夏也只有当看客的命,不介入、不站队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