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大叫一声:“刀下留人,某乃相州曹成。河东镇捧日军统制曹亮的大哥,带我去见刘豫,他不是正在招募健儿吗,我是来投军地。”
监刑的官吏没想到犯人中居然有这么个大人物,慌忙带着他去见刘豫。
曹成被就被暴打了一夜,现在连走路都困难,可为了活命,只能强挺着走进宫去。
一边走,心中一边惭愧。想不大他堂堂一方大豪,今日居然要靠弟弟的威名才能逃得一条活命。在河东镇灭亡西夏之后,杨华的光芒已经让人不敢逼视了。终宋百年,也只有杨华一人能开疆拓土。因为河东镇的威名,连从前的小兄弟曹亮现在也是名动天下。
若自己当初不离开杨华,或许,我曹成也是一员名将了。
一想到这些,曹成心如刀割。他这次来大名,本就是为联络当初的江湖弟兄,准备趁赵构南下,北方汉人群龙无时起事,却不想却陷在这里了。念及于此,他不禁有些心灰意懒了。
北京皇宫当初已经被女真人抢劫过一次,建筑虽然宏伟,但看起来却也已经残破,大殿前的池塘里淤满了淤泥,几片荷叶软弱无力地矗立在一大片水草中。大殿前的空地上,有野草从石板的缝隙里伸出来,风一吹,竟有些芳草凄凄的味道。
进得殿中,里面有些昏暗,御座上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胖子。
因为里面实在太暗,这个人的五官轮廓显得很模糊。正是大齐国皇帝刘豫。
“跪。”领曹成进来的那个太监在背后喝了一声,用力推了他一把。
曹成一个趔趄,这才不甘心地跪了下去。
他跪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个中年人才好。称他为“陛下”吧,曹成心中一万个不愿意;叫他大人吧,只怕立即会被这个家伙杀掉。
“你就是曹亮的哥哥曹成。”那个中年人轻哼了一声。脑袋一晃,正好移到亮光处。曹成禁不住定睛看去,这人生得一张白净面皮,看起来还真有些儒雅的味道。
听到刘豫这么问,曹成心中苦。若在以往,别人提起弟弟,大凡都说“这是曹成的弟弟。”,而现在,自己却变成“曹亮的哥哥”了。他忙将手趴在地上,“正是曹成。”
“听人说你是来投我的。可,既然你是曹亮的哥哥,却为什么不去太原,难道是来做间细的?”刘豫的声音有些不友好。
曹成苦笑:“我还有脸去太原吗,当初我也是杨华手下的大将。可杨华去救太原的时候,我却做了逃兵。现在回太原,不怕杨华的军法吗?”
“这……却也是。杨屠夫军法严酷,对待逃兵是从不留情的。”刘豫一呆,仔细问了问当初曹成如何从河东军出走的事情之后,叹道:“当初杨华去太原,看起来是个必死的结局,你做逃兵也可以理解。哎,杨屠夫真是好声了得,居然真拿下太原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曹成叹息一声:“太原自然是去不得的,我也有意去投赵构,可他被金人追得抱头鼠蹿,鬼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又去了哪里。连孔大当家都投了大齐,估计他那边也要完蛋了。想来想去,也只有大齐才是一条光明大道,因此,我就到大名府来了。”
曹成素有智计,这一通乱侃,居然说得在情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