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上当后的金九,汇合了朱兆,带着一众土匪向着黑子沟赶去。在距离,黑子沟还有三里地时,王麻子脸色一变,策马驰于金九身边,沉声道,“龙头,血腥……”
金九神情凝重,只是点了点头,手下的鞭子,在马匹上留下的几条血痕,灰色的骏马如同发疯般的冲驰着。
静悄悄的山寨,连声狗叫都没,狗呢?金九那只金毛獒犬呢?山寨的门,大大的敞着,在阳光下蒸腾的血腥,令众人胃里不断翻腾。虽然金九心中多少有些准备,但面对着死寂的山寨,他那铁青的脸上,终于透出了几分忧虑、几分狠毒,“大威,我要把你们挫骨扬灰。”一个一个的字,从金九牙缝中挤出。
一进寨门,金九刚要接下去的话,凝固在嗓子中再也无法吐出。
在荒原打滚半生的金九,不是没有见过尸体,但如山的尸体,金九梦到过,却没有见过。手指,在微微的颤抖,心脏跳动的速度在慢慢加快,无数土匪已经开始低头呕吐,如山的尸体,蒸腾的血腥,让他们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恐惧。
重重叠叠的尸体,也不知摞了多少,不光有人,还有狗,甚至还有土匪,在尸堆中发现了一只鸡。“鸡犬不留!”这名土匪心中一惧,不由将头重新低下,他不想再看,同样不想去记忆。
由一具具尸体堆成的小山,有近六米高,正对着山寨大门。在尸堆上竖着九根木桩,上面吊着的,赫然是九位大爷。九种不同的扭曲与凄惨,似乎展现着九种不同的恐惧与悲凉。
四周的血液虽已干枯,但被血液渗透的土地,在阳光的照射下,开裂着一道道黑红的纹路。全然呆住的金九,几乎怀疑自己闯入了地狱。王麻子的伤势还没完全复原,本就苍白的脸上,再无一丝血色,他的心中,不知为什么,再次浮现出那个血色斗笠。
金九突然暴喝,“给我找,给我,找个活人出来。”
看似还有队形的土匪,在金九的喝声过后,突然散乱,向四周散却,他们似乎借着奔跑,在发泄心中的恐惧。
而金九,带着王麻子、朱兆向山寨正中的黑风厅走去。金九强压着去后寨寻找家眷的急迫,他早已感到,黑风厅还有活人,是敌?金九的心脏微微跳动着,也许从内心深处,他不想看到屠绝山寨的敌人。
残破的大门缓缓开形,让金九三人再次愣住。
一个男人坐在大厅正中,一个女人立于男人身后,一个双目微闭,一个美目低垂,一个似乎在享受,一个似乎在思索。死寂的山寨,突然出现这么一对陌生男女,让金九三人感到了几分诡异和荒谬。
金九盯着大厅中的一男、一女,沉声问道,“你们是谁。”
女人似乎在怪金九,打断了自己的思绪,她嗔怪的瞥了金九一眼,娇声道,“龙头真是健忘,我们才刚刚见过呢。”
如果不是这女人确实很眼熟,王麻子和朱兆必定会以为她是金九的哪个情人,突然王麻子心中一紧,他想起了雨幕中的娇笑和红影。女人既已确定,那男人?斗笠!王麻子仅剩的一只独目,警惕的盯着,双目依旧微闭的男人,掌心中尽是冷汗,男人明明坐着,但王麻子总感到他会暴起杀人。
朱兆似乎也想起了什么,眼神陡然一凝,低声向金九道“龙头……”
朱兆的话,还没说完,一溜字金光已然从金九衣袖中窜出,直刺女子心口。而然,一段残木,突然从地面跳起,将金光撞偏,深深的透入了房顶的横梁中,金九手臂一震,金光凝固,一个小巧的金爪,带着些许木屑,回到了金九手中。
王麻子脚步一错,贴在金九身边,沉声道,“龙头,他们是大威的人。”
杀机猛然腾起,却陡然一敛,金九原本满是暴躁的双目,缓缓变的冰冷,“我们的家眷在哪里?”大威的人端坐于黑子沟核心,金九不再认为黑子沟还会有活人,也不认为一众家眷还会在黑子沟。
双目微闭的男人,微微呼出了口气,王麻子竟在男人的呼气中听出了几分痛苦,是幻觉?
“我让他们去我大威做客,土匪本不该执着于家,不是吗。”
朱兆脸色一变,喝道,“卑鄙,是男人就放开了膀子厮杀……”也无怪朱兆失态,他心中惦记着自己的女人。
金九冷冷瞪了朱兆一眼,转向男人道,“你到底是谁?”
男人点了点肩头的纤手,在纤手抬起后,他走到金九面前,低声道,“大威魁首,敖厉。”
好快,金九没有想到,聂霸初死,大威就会出现一个新的魁首,“你想怎样,为聂霸报仇?”金九强忍着出手的yu望,一家五口,让金九不得不忍,正如敖厉所说,土匪本不该执着于家,但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敖厉心下笑了笑,二狗子果然深深了解着黑子沟每个头领,方法虽然卑鄙,但却极有效果。
“很简单。”敖厉笑了笑,“从今日起,黑子沟与大威结盟,共同进退,受大威节制……”
金九没有任何犹豫,“可以,放回黑子沟所有家眷。”
敖厉似笑非笑看着金九,也不说话,片刻后,金九叹道,“好吧,要如何才能放人。”
敖厉没有直接回答,接着道,“野狼、沙风口两股土匪,要你金九去促成与大威结盟。”
金九冷冷一笑,“同样接受你们节制?”
“不错。”
朱兆在一边冷哼道,“小子,别自不量力,你贪的有些过分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