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树木被火海给包围,一发不可收拾,那苍天大树的藤蔓在火海中挥舞着,嘶叫着,却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它只能这样忍受着煎熬。 看够了,我不再看地上血腥的一幕幕,忽略纳兰榕手上滴血的匕首,我找准了方位,对着苍天大树打出符咒,双手捏着印诀念出咒语,符咒化成几道黄光盖在了不远处的大树上,一把火,整片天空成了漫天的火海。
前面的路逐渐出现。这兄弟二人,一个没了左腿,一个没了双手。纳兰榕看了看,没有任何安慰的话,只说让他们回去船上养伤,等着我们回去便可。兄弟二人无话可说。技不如人,变成这样怪不得谁,如果不是纳兰榕出手迅速,他们两个早就化为一滩血水了。我走过他们身边,还是动了怜悯的心,丢下两瓶治伤的药,跟在他们身后往前走,也没有再看那兄弟二人是什么表情。
本没有计划这么早就出手的。只是刚刚自顾不暇。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秦伟。他一身米白色的休闲装,身上竟然一尘不染,刚刚那么危险,他居然一点伤痕都没有,我看着那高挺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当中。来的时候五个人,现在完好的只有我们三个,秦伟是唯一一个我们没看到他动手的人,我有些明白了,为什么纳兰榕会带着秦伟来了。
经过刚刚的事情,大家都很谨慎小心,反而一路上平安无事,半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出现。直到我们站在云梯之下。我抬头往上看,以为马上就要到洞口了,不想这山洞竟然还有云梯相链接。这云梯一眼看去数不清有多少。而云梯的旁边的石壁上刻着‘千层梯’,顾名思义,这云梯是有千层了,难怪看不到尽头。
纳兰榕这次走在最前面,只是我看她上去之后,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像……踩到了大便一样的臭脸,我不免奇怪了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她摇摇头,笑笑,继续慢慢往上走。之后是秦伟,他走上去,面无表情,什么也没有,我看没什么不对的,这才迈出了步子,这一上去才知道,为什么纳兰榕的表情会是那个样子了。
当我站在云梯上面的时候,真切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如履薄冰。人站在台阶上往下看,脚下是一片云雾缭绕,什么都看不见,千万丈下,是一片平地,这种感觉,就像整个人站在高空中,随时可能掉下去。耳边传来什么东西隐隐裂开的声音,我低头一看,脚下的透明台阶竟然出现了裂痕,我心里吓了一跳,自己有这么重,竟然能够把这台阶给压坏,太不可思议了。
三个人走在台阶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我每迈出一步,都能听到冰块裂开的声音,脚下的无尽寒意从脚板心传到头顶,浑身如同跌入了冰水之中,浑身瑟瑟发抖,哪里还有半点力气。我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纳兰榕,她步子虚浮,浑身也有些发抖了,一看前面,还有数不尽的阶梯,这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就真的是万丈深渊了。
三个人,只有秦伟,依旧和走在普通台阶上一样,没有半点异样。我也没工夫看着别人如何,专心走自己的路。没有数着台阶走,我也不看脚下的东西,只是,走到中间的时候,就不得不看了。
我尽量看着前面,只是看着纳兰榕的步子越来越不稳,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秦伟也走得越来越慢,我走在最后,一直保持着不变的速度。这一步上去,我一愣,台阶两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双双手挂在两边,往下一看,那挂着的,竟然是一个个赤着上身的人,脏兮兮的双手用力抓住了台阶,我看着边上慢慢出现裂痕,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我站着没有动弹,眼看着那人就要掉下去了,我正想弯腰拉它一把,刚一动,脚下就听见了咔嚓的声音,裂痕越来越大,眼看就有坍塌的趋势。只是一瞬间,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两边的人掉了下去。刚消失的地方又多出了几双手抓住边缘,努力想爬上来,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我又上前一步,俯瞰着自己的脚下,下面是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头,哀嚎声,惨叫声,犹如炼狱。一个个身影踩着其他人的身体一步步爬上来,在最下面的,全是死尸,而掉下去的人,无疑只有死这么一个下场。
一只手突然伸了上来,要我帮他,只是一抬头,我这才看见,那张脸已经没了眼睛,脸上的痕迹,已经分不清是血还是什么东西,那人一笑,牙齿缝里还残留着血迹和肉末。我刚刚看见了,那些人在以对方为食物,你吃我,我吃你,这就是一个直观的,弱肉强食的世界。我快步上前,没有再看他们,明知道脚下踩着的是什么,我只能颤抖着身体,忍受脚下越来越重的寒意,一步步往上走。越到上面,大家都显得吃力了起来,每往前跨上一步,都十分吃力。
我看着前面迟迟没有动弹的纳兰榕,不知道此刻她看到的又是什么。这云梯很是巧妙,每到了一个不同的高度,就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我又上前一步,终于告别了那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是,此刻我宁愿自己没有跨上这一步。
我脚下踩着的是,竟然变成了爷爷的身体,我吓得差点滚了下去,勉强稳住了身形,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爷爷的容貌还是昏迷时候那副样子,额头山还贴着阿零的黑符,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我踩在上面,和他只隔着一层薄冰,或许只需要我的一个念头,就能轻易抓住他。心里有两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