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杜年方果然不是什么好人,我和鲁勇去火车站接他的时候,他的眼睛时不时盯着我的胸部看,就像没见过女人似的。
我们先到梧桐县最豪华的凯越大酒店吃了顿饭,然后给他安排了一个最好的房间。
我这不是有求于他吗,自然得投其所好了,我还给了他一张天蓝蓝的贵宾卡,到那里随便玩,有小姐还有赌场。
好吃好喝好玩供了这家伙三天,我觉得火候到了,就把他约到了一个咖啡厅,谈谈换肾的价格。
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可是这个姓杜根本就没按照套路来,一口给我开出了一百五十万的天价。
对这种烂人,我本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我想,市面上一个肾三十万,他开个五十万也就算顶天了,谁知道会是这样。
这厮看我锁起了眉头,就在咖啡桌下面肆无忌惮地摸起了我的大腿,“周经理,只要你懂事,价格的事我们好商量。”
我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不知道杜大哥想怎么商量呢?”
杜年方笑得很猥琐,“妹子,只要你陪我两天,我就收你一百四十五万得了。”
“一百四十五万?”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家伙就和孟强一个德行,根本没有诚意。
我一把扒拉开他的咸猪手,“姓杜的,放尊重一点,信不信我叫人割了你第三条腿?”
杜年方来梧桐县两天了,知道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就乖乖地把咸猪手拿开了,“妹子,何必动气呢?价格吗,咱们可以慢慢谈吗?”
我们两个整整拉锯了七天,可能是那边催账催得紧,杜年方顶不住了,把价格降到了一百万。
军军这几天病情并没有恶化,本来我还想再熬他几天的,但是杜年方下了最后通牒,他给了我一星期时间,如果不给他一百万的话,他就回省城了。
如果是三四十万的话,我砸锅卖铁还能凑得出来,但是一百万,就是在难为我了。
我回去跟芬姨一说,芬姨也很生气,“这个人我们对他以礼相待,他怎么能狮子大开口呢?”
我摇着头苦笑道:“您跟一个烂赌鬼讲什么情分?”
芬姨咬了咬牙,“他不仁,我们也不义,不如设一个局,把他弄到局子里去,到那时,我们再跟他谈价钱,看他让不让步?”
说实话,由于孟强姐夫的关系,我对警察一向不感冒,在公安局也没啥关系,这方面的事都是任晓红一手张罗的。如今这件事,既然非得有警察配合,那就只能让任晓红出面了。
我给任晓红打了个电话,她很痛快的答应了,并把县治安大队的一个副大队长介绍给我认识。
这个副大队长名叫杨国辉,国字脸,看样子比较正直,我也没藏着掖着,把事情经过给他一说,他很同情我们家的遭遇,很爽快地答应了。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里,天蓝蓝的小姐并没有去为杜年方上门服务。
到了第三天头上,杜年方忍不住了,自己出去找了一个站街女,带回了宾馆。他正玩得兴起呢,杨副大队长带着人出现了,把杜年方抓了,往拘留所一扔,晾了两天。
那时候还有劳教呢,在第三天审讯这小子时,杨副大队长说杜年方长期参与赌博,屡教不改,所以打算上报对其劳动教养一年。
杜年方吓坏了,借了杨副大队长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带着哭腔求我走关系把他保出去,换肾的价钱好说。
鉴于对这厮的了解,我可不敢再让他打马虎眼了,非得让他说个数,杜年方被逼无奈,只得说了六十万这个数。
六十万虽然还有些虚高,但是想找到一个配型成功的肾源并不容易,杜年方又咬定了,他宁愿被劳教一年,也不会再往下降一分钱了,我也只能答应了。
芬姨真是没说的,一把给了我十五万,把这些年的积蓄几乎全拿出来了,但是如果加上手术费的话,还差三十万左右呢。
我本来不想向任晓红开口的,毕竟她已经帮了很多,可是没想到她竟然亲自给我送来了三十万。
她的情况我了解,虽然这些年赚了不少,但大多都投资了不动产,再加上要维持这两家洗浴中心的正常运转,手头的现钱并不多,能给我三十万实属难得。
钱终于凑够了,我很高兴,和杜年方约定了,明天上午到医院,一手交钱,一手交肾。
那一晚,我很高兴,因为只要军军好起来了,我们家的日子就好过了。
刚好李煜已经高考完了,估计成绩不错,能上北大的分数线,我就给他打了电话,让他过来一起庆祝一下。
谁知道,他的手机竟然打不通。
我联系了杨怡和白雪,都说好几天没见李煜了。
这个李煜怎么回事,几天没照面也就算了,连电话都不打了。
凌晨三点钟,我正睡的晕晕乎乎呢,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是任晓红打来的。
“小红姐,出啥大事了?”我猛地一惊,顷刻间睡意全消,因为任晓红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段给我打过电话,毕竟我们这一行比较敏感,这个时候打电话来,肯定是出大事了。
果然,任晓红的语气有着沉重,“静静,姐希望你听到这个消息后,能够冷静下来。”
“小红姐,有啥事你说吧,我能挺得住的!”任晓红越这样说,我的心里越是不安,难道是军军出事了?不会呀,如果是军军出事,那应该是鲁勇给我打电话呀!
任晓红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