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说,我这胎象平稳,最近又爱吃酸的,定然是个儿子。”
脱了以往的轻纱裙,穿上绫罗绸缎,姽婳看起来倒是没有以前那么刺眼。温柔护着肚子的样子,还挺像个正经妇人。
惊鸿一听见这声音身子便僵硬了,也不知道她看见自己没有,拉着剪画就往旁边闪。
卖风筝的架子摆在一旁,惊鸿连忙和剪画走到了那后面。五颜六色的风筝随风飘着,起落之间,惊鸿刚好可以看见后面走过来的两个人的脸。
萧琅护着姽婳,淡淡地应了一声,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姽婳不大高兴了,停下步子来嘟着嘴看着他道:“你不乐意么?还惦记着凌惊鸿?”
惊鸿微微一震,却又听得萧琅道:“没有,我惦记她做什么。”
姽婳哼了一声,眼神颇为幽怨地道:“没见过休了妻还要去迎回来的道理。你要是真想休,又何必说还会接她回来?你要是不想休,这戏做给谁看?”
萧琅有些恼,奈何这是大街上,周围来来往往都是人,他也不能失了风度。于是只能压着性子道:“娘不是都允了你,若你生的是男孩,便以嫡子身份相待么?你还计较那些做什么?我想休与不想休,凌惊鸿不都是已经回去了么?”
嫡子身份相待?惊鸿瞳孔微微紧缩,手慢慢捏紧了。
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萧琅迎她回去之后,难不成要她屈居姽婳之下?
开什么玩笑!
这样都能忍下来,她就不叫凌惊鸿了,改名凌乌龟更好。一步让步步让,萧琅当真以为她的爱廉价得很,肆意挥霍了之后自己还会源源不断地补给他?
做梦!
惊鸿的脾气上来了,看着那对狗男女愤怒地想,宁可自己独孤一生了,出家或者远离京城,怎么样都好,她绝对不会回去萧家。
以往那么忍着盼着,不过是因为她对萧琅的爱可以压过其他。而现在,看着面前那个无比熟悉却抱着其他女人的男人,惊鸿发现自己心里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
大概是已经麻木了。
“走吧。”低声对身后的剪画说了一句,惊鸿最后看了萧琅一眼,打算在他们转身的时候从这个风筝架子跑到旁边的巷子里去。
“好不容易跟你出来逛街,我不跟你吵了。“姽婳哼哼了一声,继而声音又娇媚起来:”萧郎你看那边的风筝,燕子那个,多好看啊,给我买一个吧。”
惊鸿心里一跳,扭头一看。
自己面前的这只燕子风筝画得的确是好,颜色均匀,轻而薄。
只是拿开的话,在后面看见个戴着纱笠的人,会不会很奇怪?
惊鸿还没回神,面前的风筝已经被拿开了。
“卖风筝的人怎么不见了,就一个架子放在这里。”姽婳嘟囔一句,伸手摘下燕子风筝。
当然,不出意外的,她看见了架子后面的人。
“啊!”一声尖叫,姽婳显然是吓着了,往后退了好几步。萧琅跟着过来扶着她,也看向架子后面。
完了。
惊鸿一咬牙,看了一眼没有纱笠遮挡的剪画。前面两人应该没有看见她,若是看见,便该知道她们是谁了。大街上遇见自己的前夫和他的姨娘,这件事可不好玩。
“你站着别动。”轻声朝剪画吩咐了一句,惊鸿一咬牙,兔子似的蹿出去,越过姽婳和萧琅就往前跑。
“什么人!”萧琅怒喝一声,条件反射地就放下姽婳去追。
人的本性里就有追逐,没什么缘由的,看见一个人戴着纱笠跑走,怎么都想去追。
不过只看了那人两眼,萧琅的脸色就沉下去了。惊鸿的身影他熟悉得很,前面那个人,给他的感觉也十分熟悉。她怎么会在街上?
惊鸿拼命往前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但是她现在不想看见萧琅,一点也不想。
一路上撞着不少的人,也幸好街上人多,萧琅才没能马上追上她。惊鸿知道他一定会认出自己的身影,但是能跑就跑,抵死不认也行。
“你以为你跑得过我?”身后的声音近了,吓得惊鸿一身冷汗。
“唔。”猛地被人伸手拦腰抱住,惊鸿睁大了眼睛,接着就被那人顺势绕了个圈,抱进怀里,更快地往前面跑去。
是谁?
惊鸿又惊又怕,头上戴着纱笠,根本看不见这人模样。倒是闻见一股子很好闻的味道,不像是香囊,要形容的话只能说是像一潭寒水里面有铁有墨香,周围还开着染着墨的桃花的感觉。
“每次看见你,怎么都是这样狼狈。”有人低笑,像是已经跑到了安全的地方,轻轻地将她放了下来。
惊鸿立马取下纱笠,面前赫然出现的就是沈墨的脸。
“大嫂要白走一趟了,去了凌府也找不到你。倒也还是你我有缘分,随便转转也能遇见。”沈墨的神色和往常不同,感觉亲切了许多。惊鸿眨眨眼,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傻了?”沈墨看看身后,淡淡地道:“他追不过来了。”
周围是安静的小巷,惊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干脆蹲到了地上,抬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沈将军,您怎么会……”
沈墨挑眉:“举手之劳,看你跑得辛苦,就帮了你一把。”
惊鸿沉默,这才回想起刚刚的事,真是荒唐。短短两个月时间不到,她从欣喜不已到了现在的不敢见人,从萧家主母变成了下堂之妻。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萧琅的情意太浅,她的爱意太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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