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王妃尸骨未寒,我又怎么会厚颜无耻的跟他提起霜儿?……还是让他们随缘吧!这样的问题,我现在想都不应该想,简直就是罪过!”
在王妃的灵前敬完了香,李道宗便要秦慕白去陪着李恪。
来到李恪的卧房里,不等秦慕白开腔,李恪就问道:“炀帝陵祭礼的事情准备得如何了?”
秦慕白还愣了一下,点头道:“进展顺利。十天以后祭礼可以正常进行。”
“那就好。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李恪正坐在榻上,除了声音有些嘶哑和低沉,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异状,他说道,“我听了你的献上玉玺,结果,父皇真的是很高兴,我从没有见过他那种发自内心的高兴。他把我留在宫中住了一个多月,让我日夜与他相伴。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没长大,我还从来没有陪伴过父皇这么长的时间。他还破例带我到皇苑射猎,在太液泛舟对弈,甚至让我在御书房陪伴他批理奏折。你知道吗,老四的脸都要绿了,呵呵!”
笑了两声,李恪又咳嗽起来。日夜赶路奔驰一千里,劳累过度又受了寒气,他看来是着了风寒。
秦慕白却从他苍白的笑声中,听出了无数的心酸与无奈,以及悲伤。
李恪是个很要强的人,他轻易不会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受伤后的懦弱与悲痛。许多男人都这样,身为皇子他如此更甚。此刻,他不过是在故意转移话题,要想分散和掩饰这些东西。
“对了,我到长安见过武媚娘见次,她好像比以前更漂亮了。”李恪还开起了玩笑,说道,“秦仙阁的生意真不错,重整装修之后也比以前更加气派与漂亮了,日进斗金风靡全长安。我也知会回到京城的郑安顺一起,跟她说了让她到襄州来经商一事,她欣然应允,并马上着手安排离京赴襄一事。原本我们还约好了一同前来,没想到我去失约,先行一步了。以后遇着了她若是骂我,你可要帮我挡驾啊!”
秦慕白微微的笑了一笑,说道:“你累了么?”
李恪的嘴角轻轻挑动了一下,木然的点一下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些累。”
“那你好生歇息,我不打扰了。”秦慕白说罢,就起身往外走。
“慕白!”
“什么?”秦慕白转身,看着他。
李恪一笑:“谢谢你。”
秦慕白回之一笑:“多余。”
走出房间,秦慕白轻轻掩上了门,轻吁了一口气。
整个房间之中,几乎都弥散着李恪无法挥去的悲伤气息,让秦慕白感觉自己都浸在一池悲痛之水里。走出房间,既有如释重负之感。
“现在,你想哭就哭,想流泪就流泪吧,没有人会看见。”秦慕白轻叹了一声,在心中说道,“谁规定过,男儿必须无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