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你说吧!”
高阳公主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你心里肯定也清楚,就算我们来主动请罪了,也难逃罪责。谋逆叛乱是十恶罪之首,罪在不赦,而且父皇一向又最为憎恨我们这些子女们相互仇视与残杀的。所以……我决定了。如果父皇不肯饶恕你,我就与母妃一起,陪你去死!”
“你疯了!”李佑突然惊愕的瞪大眼睛,低声厉吼道,“不行!”
“哥,你别激动!先听我说!”高阳公主急忙拉住李佑,说道,“若非如此,父皇十有**不肯饶你!”
“不行、不行、不管你怎么说,就是不行!”李佑连声厉斥,激动的沉吼道,“我死有余辜死不足惜,我之所以愿意跟你到长安来,还不是为了你和母妃?现在你却要押上你们二人的性命在我身上做赌注,我抵死不愿!否则,我何不自尽在襄阳一了百了?”
“哥……”高阳公主的眼泪刷刷的就下来了,哽咽道,“你肯为我们自尽,我们又何尝不愿与你同生同死?我们可是一家人哪!”
“玲儿,是哥错了,哥对不起你们!”
高阳公主的眼泪,也触到了李佑的衷肠。伤心之下,他忘情的将高阳公主抱在怀里,泪如泉涌。
正在这时,突然这马车一沉,车厢外的车夫发出了一声闷哼,马车却是未停。
李佑颇为警觉,急忙松开高阳公主沉声喝道:“谁?”
“刷”的一声,马车布帘突然被撩起,探进一颗男人的头胪来。
看到这个人,李佑顿时脸色一白:“昝君谟,怎么是你!”
高阳公主吓得瞪大眼睛,正要尖叫。昝君谟嘴角一咧露出一抹邪异的怪笑,猛然一扬手,一团灰雾洒到了李佑与高阳公主的脸上。
“二位殿下,真是得罪了!”
……
许久以后,李佑悠然的清醒过来,感觉眼前一片漆黑,身上有些酸疼喉咙里也很干涩,他当即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已是昏迷了很长时间。
这时,身边不远处突然发出火熠子打响的声音,一盏油灯如菊豆般嗞嗞燃起。光影之中,现出一个他熟悉的身影。
“舅舅!”
李佑吓得一弹,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虚弱无力,惊得坐了起来。
“佑儿,别来无恙。”阴弘智放下火熠子,手托一盏汤水走过来,嗓音轻柔的道,“快喝吧,参汤。”
“我……这……究竟、怎么……”一时间,李佑惊愕得目瞪口呆,嘴里都结巴了,不知该如何措词。
阴弘智的脸上满是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不急不忙的轻声说道:“别着急,先喝点润嗓滋腑的参汤再说。”
李佑狠咽了一口唾沫,一口将盏中温热的参汤喝了个干净,急道:“这是在哪里?玲儿呢?玲儿怎么样了?”
“你放心,玲儿是我的心头肉,我能把她怎么样?”阴弘智颇为淡定的微笑道,“这里已是长安城外,一处不起眼的民宅之中,放心,很安全。”
“你认为安全,我却认为它极不安全!”李佑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道,“舅舅,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救你。”阴弘智说得斩钉截铁,言简意赅。
“救我?你这是害我!”李佑大吼道。
“镇定,佑儿。”阴弘智双手拍到他的双肩上,轻拧眉头直视李佑的眼睛,沉声道,“我若要害你,那目的已经达到,现在岂非多此一举?”
听闻此语,李佑如同着了魔一样,狂暴的情绪顿时安定了下来。他怔怔的点了点头,被阴弘智按着坐在了床边,说道:“那你现在……想要怎么样?”
“佑儿,你好糊涂啊!”阴弘智坐到了他身边,苦口婆心道,“你怎么能在这时候跑去见你的父皇呢?当时有多危险你知道吗?只要你一踏进玄武门,你这条性命就算是交待了。”
李佑倒是不否认,他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我也知道,父皇多半不会饶过我。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毕竟,还有母妃与玲儿在。”
“懦弱!迂腐!”阴弘智厉声斥道,“你身为男儿,岂能将性命将系于女流的身上?尽管她们是你的至亲,你也不能心存这样的幻想!你父皇是什么人?他号称明君、圣君,这的确不假;但越是明君越是圣君,往往也越狠心越冷血。因为,没有皇帝不杀人,只不过明君与圣君杀得更巧妙,杀得更加大义凛然。现在你犯的错,正是冒犯了他的‘大义’,他岂能不杀你?若他是个昏君,反倒还有可能放过你。越是明君,越不可能!就算你是他亲儿子,也绝不可能!”
李佑的脸色顿时就有些白了,他惊诧的看着阴弘智,喃喃道:“不会吧……毕竟,我没有得手,没有当真谋害了太子。”
“错了错了,大错特错!”阴弘智连声叫唤,痛心疾首的说道,“事先我就反复的叮劝过你,要么不干,要干就一条心干到底。你看看,现在你就后悔了,就害怕了吧?你心里,毕竟还有担忧还有恐惧,早知今日,当初你又何必存心此念?”
“事已至此,还说这些有何用处?”李佑说道,“虽然你说得有道理,但我总觉得,玲儿不会骗我。她是个执着的丫头,她决心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成。她跟我说,如果父皇不赦免我,她与母妃就陪我一同求死。如此,可能会有一丝生还的机会……”
“糊涂!愚蠢!”阴弘智大骂起来,“你是看到,此前玲儿装疯卖傻以死要挟,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