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就动,我们很快就收拾好了这里的一切,然后跟卫阳他们一起走了。
在离开这个院子的时候,虽然心急如焚,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炽烈的阳光下,这个院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我不知道还有谁会住进来,又会经历什么样的悲喜,但我的悲喜,似乎离这里,已经越来越远了。
赶到镇上,我们上了马车。
外面烈阳如火,的车厢里像是一个蒸笼,将人全身的血液都要蒸发成汗,素素和卫阳都不断的拿手帕给自己的扇风,可我的苍白的脸上一点汗都没有,只不断的撩起帘子看向前方。
卫阳看了我一会儿,然后道:“表姐。”
我回头看着他:“嗯?”
“他们一大早就走了,要追,其实是很难追得上的。”
“……”
“我想,他就是不希望我们追上。”
“……”
我慢慢的将帘子放了下来,脸上按捺不住的浮起了忧虑沉重的表情,卫阳道:“你们到底出什么事了?刘公子是不是在跟你闹别扭?”
我长叹了口气,才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卫阳的眉头一蹙:“所以,刘公子的父兄都已经”
我点了一下头。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道:“这件事,表姐有什么理由不告诉他吗?”
我抬头看着他,见他的脸上也难得的露出了凝重而严肃的表情来,想了想,点头道:“有。”
“非此不可?”
“……非此不可。”
“那,你的理由能告诉他吗?”
“过去可以,但现在不能。”
当初在吉祥村,为了保住他的命,什么都不能;而后来,他的性命不再受裴元灏的威胁,可我却困惑于他的身世,怀疑他可能是皇家血脉,虽然现在看来,已经尘埃落定,但考虑他和裴元珍之间真正的关系,即使尘埃落定,我也不能。
因为裴元灏对魏宁远的身份是没有确认而直接授予的,一旦轻寒产生怀疑,去查证
那不堪的事实,会让他崩溃。
卫阳也并没有追问到底是什么理由,又为什么不能告诉他,只是沉默着想了一会儿,然后道:“我觉得,表姐,你应该给他一点时间。”
我抬眼看着他。
卫阳认真的道:“父兄惨死,这种深仇大恨摆在眼前,如果他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他就是无情无义,无父无君之辈。这样的人看起来像个圣人,但实际上是个畜生,表姐你若要跟他,别家主不会答应,我也不会答应的。”
“……”
“他现在这样,我至少觉得,他还是个人。”
我心头也像是刀绞一般的痛,沉声道:“我当然知道,我也不会要让他做一个圣人,为了什么大义,就连自己的血海深仇都不顾,我只是我怕他将来后悔。”
“后悔又如何?”
我被这句话得一愣,抬头看向卫阳,他认真的看着我:“杀人偿命,理所应当。”
“……”
“表姐当年放了那些人,是为了大局着想,你没有错;可现在,刘公子要杀他们,是为了报父兄的杀身之仇,何错之有?”
我没想到卫阳会这么,一时间,喉咙也梗住了。
想来,他的行事偏于游侠,自然更认同那种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江湖义气,轻寒的父兄被杀,他讨还血债,天经地义。
卫阳一本正经的道:“当初在甘棠村相见时,我与表姐素未谋面,但知道表姐受过的委屈,也心生怒意,想要为表姐讨还公道;刘公子他虽然和父兄也未曾相见,可血脉亲情,怎么可能抛之脑后?表姐,难道就没有过这样的情绪?”
“……”
怎么会没有过?
当初,我不是也一心想要置申柔于死地,甚至,也借刀杀人,整死了柳凝烟?
见我迟疑着不出话来,卫阳道:“天理昭然,他能宽恕,是他的修行得好;他不能宽恕,是他的心性本真。我不认为他有错。”
“……”
“表姐去阻拦他,错了。”
他这句话,倒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了我的后脑上。
一时间,我只觉得耳边嗡嗡雷鸣,好像陷入了一种极其混乱的境地当中,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想不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抬头看向卫阳,神情复杂的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
这一刻,我自己也有些混乱了,慢慢的道:“只是,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怕他冲动,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
卫阳想了想,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这话不错。”
“……”
“宽恕,那是‘更好’的事。”
“……”
“但不能宽恕,也不是就错了。”
“……”
“表姐,你不应该因为他没有做到‘更好’,就阻拦他做一件平常的事。再”他回想了一下,道:“我倒觉得,刘公子没有冲动。”
我抬眼看着他。
“我看得出他很愤怒,但他没有冲动。男人如果真的冲动,不必等到今天早上,昨晚他就一走了之,去杀人了事这种事情我也见得多了。可他还到镇上来,还叮嘱让我回来接你,这怎么看,也不想是一个冲动的人会做的事。”
“……”
“刘公子这个人我虽然不太熟悉,可跟他相处这两天下来,我发现他虽然带人温和,实则凉薄疏离,这样的人,不太容易冲动行事的。”
“……”
他这样一,我才想起来。
是啊,轻寒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