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丫头,也是跟着她受过苦,见识过方氏的阴狠,但是今天这样铁血的场面是从来没见过的。别说她们近距离观摩全场的,就是荀卿染在门口看了那一眼,至今还觉得心惊肉跳那。
荀卿染又让桔梗叫了宋嬷嬷和佟家的进来。
“从我这拿钱,舍口棺材给采芹。这件事,宋嬷嬷你来办。”荀卿染吩咐道。
荀卿染又对佟家的道,“这两日,大家都辛苦了,借老太太的福气,四爷的恩典,晚上给院子里的人加菜。你们跟着桔梗去称银子吧。”
“多谢奶奶的恩典。”
宋嬷嬷和佟家的就跟着桔梗退了出去。
宋嬷嬷一个时辰后回来,跟荀卿染说事情已经办妥了。
“按奶奶的吩咐,买了口棺材成殓,拉到城外埋了。”
荀卿染点点头,向宋嬷嬷道了声辛苦。
“这是奴才的本份,当不得奶奶这句辛苦。”
宋嬷嬷从屋里出来,在门外停下。想起方才出去办采芹的事,那时候采芹还有一口气。也许是回光返照,也许是心里有个念想让采芹吊着那口气。采芹见了她,嘴里呜呜地叫。她走过去,拿开采芹嘴里堵的麻布。采芹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采芹虽说的含糊不清,但是她还是听懂了。
一个蠢丫头,生命到了尽头,总算明白了一回。
且看着吧,宋嬷嬷回头向屋内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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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香炉,插进三支刚刚燃着的香。
“……这个结果,你怨不着别人。若是你没存了那份心思,别人再怎么说,你也不会去做,归根到底,还是你自己想这么做。你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这事本来就有风险,如果事情成了,你遂心如愿,成了人上人。没成,也只怪你运气不好。你一路好走,心里别有怨气,我会多烧些纸钱给你,让你在下面的日子好过些,下辈子,投个好点的胎。”
这人自言自语祝祷完毕,思索半晌,动手打开衣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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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橼姑娘怎么来了,快请坐。”桔梗正在房内整理衣物,见香橼来了,忙起身让座。
“桔梗姑娘,别客气。”香橼笑吟吟地在炕上坐下来,从怀里拿出个布包,取出两双袜子来递给桔梗。
“桔梗姐姐替我看看,这袜子做的可还能入眼?”
两双弹墨女袜,一双上绣的是缠枝绿萼,一双上绣的是富贵牡丹,花样繁复,做工精致。
“姐姐好针线工夫,我是万万不及的。”桔梗赞道。
“桔梗姐姐谦虚了。姐姐你喜欢就好,这是我做了送给姐姐的。”香橼将袜子塞到桔梗手上。
桔梗怔了一怔,转而笑道,“这样贵重,我哪受的起。”
“两双袜子,哪里就贵重了,不过却是我的心意。请姐姐千万收下,别多心。”香橼道。
桔梗思忖了一下,笑了笑,两人说了一阵闲话。
“……桔梗姐姐,不知奶奶穿戴有什么喜好。我想为奶奶做些衣衫鞋袜,可又怕范了奶奶的忌讳。”
“姐姐有这份心,奶奶定然欢喜。说起奶奶的喜好、忌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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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院一处宽敞的院落,院落内只有上房三间,其余都是马厩,拴着十来匹骏马。齐攸正和唐佑年一起,拿着刷子给马匹刷洗。
“……那小子必是心里惧怕。你的丫头,他当然不敢动,收回纸条,毁灭了证据。可又怕那丫头回来嚼舌。只得说瞎话要挟。这样就算真的对证出来,他也有托词。那小子一贯这样,好色无胆。”唐佑年道。
齐攸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去投罗网的是采芹,是这个结果。如果是荀卿染傻乎乎去了,只怕就是另外一番局面。想到这,齐攸不由的手底下使力,毛刷啪的一声断了。
疾风正扬着脖子享受主人的梳毛服务,见齐攸突然停下来,不满地喷了喷鼻子,伸过脑袋来蹭蹭齐攸,那意思是让他继续。
唐佑年走过来,从地上捡起毛刷,扔到一边,又去拿了把新的过来递给齐攸。
“你不会现在就想收拾了他吧。”
齐攸接了毛刷,接着给疾风梳理鬃毛。
“现在还不行,投鼠忌器,等那边摘清楚了,才能动手。”
这时,黄芩领了个管事模样的人进来。
“事情办好了?”齐攸问。
“回四爷,都办好了,没有后患。”那管事答道。
齐攸点点头,“回去跟你兄弟说,那件采买的差事,已经成了**分。这两天,让沈良在那院子走动走动,具体怎么办,你清楚。”
事答应着退了出去。
“你有什么事?”齐攸见黄芩有些欲言又止,就问道。
“回四爷,也没什么事。就是,四奶奶……”
“她怎么了?”
“四奶奶方才给宋嬷嬷钱,让买口棺材安葬采芹。……还拿钱去厨房,说是四爷您的恩典,大家辛苦,晚上给大家加菜。”
“知道了。”齐攸手下顿了顿道。
“呵呵,”唐佑年笑了两声,“看来嫂夫人还是个贤内助那。”
齐攸没吭声。
“兄弟,我是过来人,你和兄弟们冷着张脸,大家都看习惯了。疾风和踏雪也不会因为这个就不搭理你。可是,女人不一样,女人是要哄的。你总冷着脸,人家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呀。为了猜你的心思,猜的华发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