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还是黑着脸,但这回却是很不甘心的点了点头。鲁肃的话没错,十几年前的一个只有几千人的小县,在陆仁的手里平平稳稳的发展了十几年之后,又还会是个只有几千人的小县?
鲁肃又看了几眼信文,然后沉声道:“公瑾的来信上说得很清楚了,主公若是应曹丕之邀而举兵攻仁,或许是可以暂得一时之利,但根本就不太可能毁掉陆仁的根基或是灭掉陆仁,那么随之而来的就将会是陆仁的全面报复。而且到了那个时候,陆仁的目光只会盯在江东,同时还会因为之前的三线之局不在,他可以集中所有的兵力向江东寻仇……主公,陆仁的兵马可不好惹!”
接着鲁肃又指了指北方:“最为在理的却是这一条,一但陆仁全力的向主公寻仇,曹丕难道介时还会出兵帮助主公?他能按兵不动的坐山观虎斗都算是好的了!而最大的可能,只能是曹丕趁着主公与陆仁交战之时也自北面出兵攻我江东。到了那个时候,江东危矣!”
孙权沉默了。许久之后,孙权才问道:“可是这次的机会真的难得……”
鲁肃连忙摇头:“主公还不明白吗?这次的机会固然是难得,但是最关键的一条就是得让陆仁难以翻身才行,而公瑾火急差人送来这封书信的用意,就是在告诉主公我们根本就没办法把陆仁给搞得难以翻身。如若贪图眼前的这些近利,只会给我们江东埋下祸根。”
孙权又沉默了,然后起身在厅中来来回回的踱起了圈。而在转了几圈之后,却又把周瑜写来的信拿起来反反复复的细看。就这样来来回回来的折腾了许久之后,孙权忽然向鲁肃问道:“子敬,如若孤执意出兵,你待如何?”
这回换到鲁肃沉默了。不过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鲁肃冲着孙权来了个“拜伏于地”,言辞恳切的道:“在下会拼死劝谏主公不可出兵。”
孙权笑了,赶紧上前扶起了鲁肃:“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之前众僚争论不休,子敬你却一言不发,孤知道你不是不想争论,而是你也和孤一样为此事而犹豫不决。子敬之才胜孤十倍,而子敬现在已经肯明言,那就是心中已有了正确的决断,孤又何必再如此犹豫?”
鲁肃这时也松了口气。其实以鲁肃与周瑜之间的交情和相互了解,使鲁肃在一看到周瑜写的信的时候就知道这兵绝对出不得,剩下的问题只是如何去劝说孙权而已。现在孙权明显的已经是不想出兵了,鲁肃当然会松口气。
而这时的孙权又看向了信尾,眉头却也皱得很紧:“陆仁许以在曹丕之事平息之后将桂阳郡划与孤,子敬你说这会不会是陆仁的缓兵之计?桂阳富庶,现在于势危之下陆仁许以此诺,可是等事情平息了,这陆仁又哪里会怕孤?这地,又能要得过来?”
也难怪孙权会这样,这都是被刘备之前的借荆州给整出心理阴影了,而鲁肃对此却也有些无奈。说老实话,周瑜来的这么一手带着很明显的讹诈之意,陆仁那头会不清楚?再等到事情平息了之后,心中不爽的陆仁来个反悔也完全有可能。
其实这时的孙权和鲁肃都有点想提前派人去接收,但是周瑜的信里写得很清楚,首先是桂阳郡的接收不是件容易事,孙权得作好一些相应的准备才行;其次,这个时候的陆仁可是相当的敏感,而且陆仁已经作好了一些相应的准备,几万大军随时都有可能从中亚撤回来,所以孙权在这个时候千万别过份的去刺激陆仁而使得事态直接性的恶化。
最后周瑜还明确的表示桂阳郡只不过是一个给陆仁和孙权下的台阶而已,能要来固然是好,要不来的话其实也没关系,双方别打起来就行。而且陆仁如若反悔,其实还能给孙权将来对陆仁的外交活动提供一些有利的借口,打击陆仁在江东方面的声望。
只是话又说回来,这么一口肉不让马上吃,让孙权的心里有些酸酸的。这么说吧,孙权那可是做梦都想着要扩张势力,现在这么大好的机会要放弃掉,总得让孙权喝点汤汤水水的吧?不然的话孙权的心理上实在是难以平衡。
正烦着心,忽然有人来报说陆仁的使节到了建业,并且求见孙权,这让孙权和鲁肃当时就是一愣,心说怎么来得这么巧?
巧个毛线,周瑜人在锡兰,信要送到孙权的手上肯定要经陆仁这边的手,所以信和使节的时间点荀彧都是算好了的。换句话说,就是要让孙权看过这封信之后,使节才过去说话。
陆仁的使节正式求见,孙权也不敢怠慢,所以马上就按照正规的礼节去接待。等见到了人,孙权和鲁肃却发觉是老熟人赵雨……赵雨虽然是女孩子,但却是陆仁手下的头号外交官,虽然说常年是负责与曹魏方面的外交活动,但孙权这里也真没少跑过。
不过孙权和鲁肃在看到是赵雨的时候却有些头痛,因为他们可都领教过赵雨的厉害,为此还感叹过怎么这世间的奇女子都跑到陆仁那里去了。这些其实是时代观念的问题,说得太多也没多大的意义,不过孙权这边,或者说曹刘孙三家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一些陆仁的影响,在境内开办了一些女子学校,并且试着让成绩优秀的女性去负责一些合适的工作,效果还不错。
这些不扯,该走的过场、该说的客套都搞完之后,孙权就向赵雨问起了来意。赵雨也不含糊,直接就取出了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