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既已决意降曹,不妨与陆仁深交。如此于大势而言,诩看得出这陆仁深得曹公器重,又是此次请命劝降之人,必要的时候陆仁必会在曹公面前帮将军说话,将军便可安危无忧;于小利而论,若能得他将兴家之术传授一二,他日将军纵然不再为官=为将,只作一富家郎,想逍遥度日亦不难。”
张绣一拍脑门:“先生高见,先生高见!事不宜迟,绣现在便去驿舍拜谢陆仁!”
他这里是说完了话转身就走,贾诩愕然间却是招之不及,一只手空悬在那里老半天才缓缓的放了下来。继而贾诩怀抱起了双臂,颇有些自得的微笑心道:“他的心性就是这样,有时候真感觉他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这样也好,降曹之后我肯定不会再守在你的身边,也不能再与你过从甚密。如果这个陆仁肯帮你,你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难,如此我也算是回报了你对我的几分知遇之恩……张绣,你自己要保重了。时值乱世,你我都要自保啊!”
时节虽然已然入秋,但这个时候仍有着几分暑意。因为临近中秋的缘故,此刻的月色不错,虽有些夜云偶尔会遮挡住皎洁的月光,但不过片刻之后,月光又会再次的照亮大地。
张绣带了几个随从来到了陆仁暂居的驿舍。该怎么说呢?此刻张绣的心态,其实和原有的历史上讨好曹丕的心态有些相似。要是说得不客气点,再用个现代的词汇,张绣现在的行为就是典型的在找粗大腿抱。
话说张绣还未到近前的时候,便听见了清亮柔婉的笛声。听到这笛声,张绣便没有马上靠近驿舍,而是挥手让随从们停下脚步,自己也带住了马,闭上了双目细细的倾听。
没过多久,曲终笛宁,张绣却也轻轻的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这一定是陆仁在吹笛自娱吧?只是他方才吹奏的曲乐虽清平柔和,但似乎却带出了几分心中的悲伤之意……”
又甩了甩头,张绣来到驿舍门前翻身下马,挥开守卫的士卒之后便向内门的陆氏子弟问道:“陆仆射何在?”
“原来是张将军。我家当主正在房顶上纳凉赏月。”
“房、房顶!?”
张绣闻言哑然,抬头向驿舍的房顶上搜寻了片刻,便发觉陆仁正躺在斜瓦那里,呆呆的望着天空中的月亮出神。这一看之下,张绣还真有些哭笑不得,心说陆仁那浪荡不羁的名头还真的是名副其实。好歹也是个尚书仆射的人了,却这么的没个正经,若换作旁人,有谁会吃饱了没事跟个孩子似的爬到房顶上去?
干笑着摇了几下头,张绣便向陆仁唤道:“陆仆射,请恕绣深夜失礼来访!请陆仆射下房与绣细谈几句如何?”
陆仁听到张绣的呼唤,半坐起身向下张望了一下便微笑道:“将军见谅,现在的天气还有些闷热,呆在房舍之中我觉得气闷得紧,所以到这房顶上来纳一纳凉……不如将军也上房来小坐纳凉如何?现在的月色甚美,在下真的不愿意错过这般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