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外的临江小村。
此时已近饭点,小村中已有袅袅灶烟在随风轻舞。而在徐庶母子的临时居所之中,陆仁正在与庶对席而坐,就着几杯水酒在谈论着些什么。
再过得片刻,徐母与陆兰将几样做好的饭菜端出厨房,陆仁见状赶紧向徐母拱手致礼道:“有劳世母了!”
徐母连连摇头:“陆仆射哪里的话。犹记得早些年的时候,老身与康儿便多蒙陆仆射照顾,现如今又是因为陆仆射相助,才使得老身与庶儿母子团聚。大恩不言谢,请陆仆射来用顿便饭,不过是聊表些心意罢了。到是老身颇有些惭愧,想烧制些好酒好菜却有心无力,结果却累得兰姑娘才刚刚从荆南回来就赶过来帮老身的忙。”
陆兰这会儿已经放好饭菜并且在陆仁身边坐下,听徐母这么说,陆兰嫣然的一笑,回应道:“世母可别这么说,小兰我也不是外人啊!真论起来,抚幼义舍除了大人之外就属我最熟了,只可惜子良和子真不在这里,婉儿姐又……”
话到这里陆兰就赶紧收住了嘴,陆仁和徐母也只是在心中暗暗叹息。徐庶一见这情况似乎是要冷场,赶紧向陆仁举起了酒杯道:“兄长,大恩不言谢,庶敬兄长一杯!”
各自举杯饮罢再客套了几句,陆仁便找了个机会把话题切入了正题:“世母、元直,不知你们是如何看待刘皇叔的?”
这一提起刘备,徐庶母子少不了要称赞上一番。但这也难怪,刘备的名头毕竟在那里摆着,很多时候你不服不行。不过在称赞完了之后,徐庶就好奇的问道:“兄长为何会在这时忽然提及刘皇叔?”
陆仁心说你当我愿意提起那条黄鼠狼啊?实在是有太多的事情我不能去逃避。再稍一筹措,陆仁就用一声轻叹来引出话题:“元直啊,你去过夷州,知道我那里百业待兴,所以我也不瞒你了,我其实很想你能留在夷州助我一臂之力。但是一则我不清楚你是否愿意。二则我也不能误了你的前途。如果你想择一明主而侍,而进立下一番功业的话,以我与刘皇叔之间的交情,我可以举荐你去投奔刘皇叔。至于令堂与令弟你大可安心。我会在夷州好好的照顾他们的,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这个嘛……”
徐庶犹豫了一下,目光便飘向了旁边的徐母。而徐母也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向陆仁问道:“陆仆射,在这件事上你又是怎么看的?”
陆仁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但这会儿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所以是摆出了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道:“真要我来说的话,曹公也好,刘皇叔也罢,他们都是当世之英雄,谁对谁错本身也是说不清楚的。不过曹公行事已经偏向于诡诈霸道,很多地方多少已经让人有些看不下去;至于刘皇叔嘛……还是刚才那句话,谁对谁错这个说不清,但刘皇叔为人行事确实是让人觉得心里是要舒服上一些。”
徐庶母子各自点头。不得不说曹操在某些事情上做的是挺过份的,像最初的攻袭徐州、乱杀边让等等的事情就很让人看不顺眼。而且曹操那个“阉宦遗丑”的身份,也是曹操怎么洗都洗不掉的污点,这就好比一块木头上钉了个钉子,尽管曹操可以把钉子拔掉,但木板上始终会留下一个洞一样。
徐母又再次问道:“陆仆射既然希望庶儿能助你一臂之力,却又为何想举荐庶儿给刘皇叔?”
陆仁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一则我尊重元直的意愿,不愿强迫于他,二则以元直的才干,若侍奉明主必可成就一番功业。而留在我身边的话,未免有些屈就于他。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误了元直的前程。”
徐母摇摇头道:“老身问的不是这个。刘皇叔仁义之名流传于天下。庶儿若是能往而辅之自然是上佳之事,所以老身想问的是庶儿在刘皇叔的身边能做些什么,又该怎么辅佐?”
陆仁道:“刘皇叔嘛……这么说吧,刘皇叔虽然戎马半生。但在战场上偏重武勇,说得难听点就是有些有勇而无谋,连带着在理民时也重于无为之治,对智计谋略却不怎么重视,所以他才会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到现在却依旧一事无成。而元直在弃剑从文之后精通兵法战策。在这方面能补足一下刘皇叔的不足之处。”
徐母道:“那陆仆射,你在海外夷州建城立业,又有何处需要庶儿相助?”
陆仁道:“这到不是我自夸,我的本事世母你是知道的。我在夷州建起城池,假以时日就必然会成为一个富庶之地,介时自然会引来各方诸候的垂涎。人无近忧也当有远虑,等到那些垂涎的诸候派兵打过去的时候我再想办法,那可就完了。”
徐母点了点头,转头向徐庶问道:“庶儿,你怎么看?”
徐庶这时已经思考了好一会儿,听见徐母的问话之后就回应道:“母亲,兄长于我们母子有大恩,此恩不报,我们母子又何以为人?若是为了自身的前程便弃兄长而去,是为不义。再者孩儿当初犯下过错,未能在母亲的膝下尽孝已有十余载,如今好不容易才与母亲重聚,若是为了前程之故而再次离开母亲,是为不孝。所以孩儿认为孩儿应该留在兄长的身边,如此一则可助兄长一臂之力,二则可侍奉于母亲左右。”
徐母满意的点点头,改向陆仁道:“陆仆射,庶儿之言便是老身心意。”
陆仁暗中松了口气,心说我就怕您老人家对刘备有那么个意思,然后就让徐庶去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