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一声细长的声响,伴随在门锁晃动之后,就见着黄丽的房间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细缝,客厅的光一下钻进了她黑乎乎的卧室。
顿了一些时间,她慢慢的把脑袋从门后面伸了出来,先是转头看了一眼隔壁房间的房门,见着那房门紧紧闭着,她才迈开脚步,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
“你怎么还没睡觉呢?”我把放在沙发上的脚放回地上,撑着地挪了挪屁股,用手拍了拍身旁空出来的沙发位置,示意黄丽可以坐过来。
黄丽摇了摇头,走到我和三爷面前,又有些不放心的转身看了看身后,确定那紧闭着的门没有被打开的迹象,她才安心不少,转过来对着我晃了晃手掌:“我…我不坐,马上,马上我就回去睡觉了。”
骗谁呢,离着你进房间都快三个小时了你都没能睡着,显然是心里有事儿。
“我老公一般都是十二点左右或者之后起来。”黄丽忽的提起了自己的老公,抬头看看挂在墙上的钟:“也快了。”
“还有四十多分钟,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我双手举起来,拉着自己的腰板狠狠地伸了个懒腰,缩回来的手放在嘴巴前拍了拍哈欠问道:“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也,也没什么事情。”她显得有些犹豫,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的低下头,双手握在一起,左手手指头不停的拨弄着自己的右手手指甲。
“没事儿就去睡觉吧。”三爷也不跟黄丽寒暄,一直没有反应的他忽然的抬起头看着黄丽说道。
“我…”黄丽有些急的吐出一个我字,又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扭扭捏捏的样子,我看了都替她着急,好在她下一秒抬起头来,看着三爷和我说道:“我,想,我想说,如果两位道长,今天晚上真的发现什么问题,一定,一定不要伤害我老公。如果他真的被什么脏东西跟上了,那他一定是身不由己,他以前真的真的很好的,他是个好人,他会给老婆婆送吃的,会给小朋友买玩具,他会….”
“好了。”黄丽越说越慌,越说越有些急,三爷见状,抬手不让黄丽在继续说下去:“你放心吧,我对事儿,不对人。”
虽然三爷这话没有正面的回答黄丽,却也算给了个保证。
黄丽愣了一下,微微的点点头,嘴唇轻缓的动了动:“谢谢。”
继而转身离开。
当她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客厅的灯光被房门挡在了门外。我有些不理解的摇摇头:“你说她为什么这样,脸上的伤我到现在都能看得见呢,要是我,不打那个男人就不错了,还为他说话”
“终还不是为了一个情字。”三爷的肩膀难得的有些无奈地抬了起来,随着话音落下,一口气缓缓的顺着放下的胸腔送了出来。
听着三爷这颇有感慨的一句话,我好奇的挪了挪屁股,坐的跟三爷更近了一些:“诶,三爷,您也一大把年纪了,听您这话,也是为情所困呐。”
“什么叫一大把年纪,你师傅我四十未到呢。”三爷瞪了我一眼,摇摇头:“年轻的时候有过困惑,现在没有。”
“那您这么有感慨。”我有些不信的摇摇头。
“我感慨的不是黄丽,也不是自己有的过去,是这个情字,它能让一切不合理的东西都变得合理。”三爷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磨蹭了一下膝盖:“就像郑潇,如果不是这个情字,他…”
郑潇。
一个熟悉的名字从三爷的嘴巴里说了出来。
一个熟悉的笑脸,如同高速火车一样猛的撞进我的大脑里,心里一阵说不出来的难受,是啊,在外人看来,郑潇为了我,一个认识才几天的怪异的冥婚女孩和僵尸拼命,不也是像这黄丽一样,不合常理,让人无法理解吗?
“对不起”三爷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一言不发,忽然低头思量的我,三爷感觉到了什么,轻声的说了一句。
“咔哒、”
我正要抬头说句没事儿,又是一声开门的声音,在客厅里响了起来。我和三爷第一反应都是抬起头来看看挂在墙上的钟,十一点二十七分,离着十二点还有些时间。
我和三爷屏住呼吸,仔细的听着门锁不停的被手噼里啪啦扭动的声音,一阵一阵特别的响。是李鹏飞的房间。是李鹏飞的房间的房门里面传来的声音,伴随着这声音,还能非常明显的看到他房门不停抖动的影子。
“师傅。”我双脚已经垫了起来,双手撑在沙发上,小声的喊了一声三爷。
“不动。”三爷摇摇头,坐如泰山,一动不动。
恩…恩,听着三爷的话,我已经快要一下跳起来的身子被自己强行按了回来,半离开沙发的屁股,重新又压在了沙发上,只是学着三爷的样子,正正直直的坐在那里,双手颇有些紧张的握拳放在膝盖上,眼睛则死死盯着那晃动的门。
“滋滋!”
猛的一阵电流声。
头顶上的日光灯晃悠两下,像烧了一样忽然暗了下来。几乎是同一时间,李鹏飞房间的房门伴随着啪嗒一声声响,开出了一丝丝小得缝隙!
啊,我心里喊了一声,不敢在这忽然暗下来的环境里去看,转过头紧紧闭着眼睛,双手放在双腿膝盖上,不停的调整呼吸,可又不敢大口呼吸。矛盾的感觉,让一股压力和气息在我体内滚动,让闭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的我,怎么的都觉得难受和不舒服。
“吱…啪”
李鹏飞的房门被彻底的打开,门板最后撞了一下